引擎的咆哮声是此刻唯一的庇护所。苏瑾将油门踩到底,沉重的越野车碾过残破的街道,将身后那片充斥着嘶吼与绝望的校园地狱远远甩开。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林小雨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苏瑾透过后视镜,目光死死锁在后座。妹妹苏婉瘫软在林小雨怀里,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胳膊上那简陋包扎的纱布已被鲜血浸透,边缘渗出可疑的、泛着暗黄色的组织液。抓伤!丧尸化的抓伤!这个认知像一条毒蛇,死死缠绕着苏瑾的心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前世妹妹惨死的画面不断闪回,与眼前这一幕重叠,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她被抓伤了…”林小雨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恐惧,看着前排的秦烈和苏瑾,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判决。
秦烈没有回头,他正快速而熟练地给自己的手枪更换弹夹,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的侧脸在车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冷硬如石刻,仿佛对后座的悲剧毫无所动。
“闭嘴。”他冷斥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林小雨的哭泣。“保持安静,才能活命。”
他的冷静,近乎冷酷,却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苏瑾心中翻腾的恐慌。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驾驶,避开街道上越来越多的废弃车辆和零星游荡的可怕身影。
“去哪?”苏瑾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她问秦烈。她的安全屋计划早已被打乱,带着一个随时可能变异伤人的伤员,她无处可去。
秦烈目光扫过窗外飞速掠过的混乱景象,迅速做出判断:“不能去人口密集区,也不能完全脱离城市。去城西,‘锦溪苑’别墅区,12栋。”他报出一个地址,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瑾没有多问,立刻猛打方向盘,改变方向。此刻,秦烈的果断和他的强大武力,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越野车一路横冲直撞,秦烈的指挥简洁精准:“左拐,绕开那个超市门口…右边小巷,穿过去…加速,冲过这个路口!”在他的指引下,他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处大规模的混乱点和小型尸群。
最终,车辆驶入一个看起来颇为高档,此刻却死寂一片的别墅区。绿植无人修剪显得有些杂乱,几栋别墅的窗户破碎,地上有零星的血迹,但整体还算空旷。
12栋是一栋独立的临湖别墅,外围有高高的铁艺围墙和紧闭的电子大门。秦烈降下车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遥控器按了一下。
沉重的电子大门缓缓无声滑开。
车子驶入院内,大门又在身后迅速关闭,将外面那个正在崩塌的世界暂时隔绝。
苏瑾停下车,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冲向后座。秦烈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已经下车,一把拉开车门,小心地将昏迷的苏婉抱了出来。他的动作意外地并不粗暴,甚至带着一种有效率的轻柔。
“你,跟上。”他看了一眼吓傻的林小雨,然后抱着苏婉大步走向别墅房门。房门同样是电子锁,他再次用遥控器打开。
别墅内部装修低调却难掩奢华,但此刻空荡冰冷,显然不常有人住。秦烈径直将苏婉抱进一楼一间显然是客房的房间,小心地平放在床上。
“急救箱!热水!干净的毛巾!快!”秦烈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沉稳,仿佛一位正在指挥手术的医生。
苏瑾立刻反应过来。她冲进客厅,目光一扫,瞬间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超大号、装备齐全的军用急救箱——这原本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又飞快地从空间取出几瓶纯净水和一叠干净毛巾,抱进房间。
秦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她凭空“变出”这些东西,但他什么也没问,立刻打开急救箱。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剪开苏婉伤口上的纱布,检查伤势。
伤口皮肉外翻,边缘已经发黑溃烂,流出恶臭的脓液,周围的血管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脉络,正在缓慢向上蔓延。
典型的感染症状!而且正在急速恶化!
苏瑾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
秦烈的眉头死死皱紧,眼神凝重。“按住她。”他对苏瑾和林小雨命令道。
他拿出手术刀片用酒精火烤消毒,然后用极快、极稳的手法,毫不犹豫地剜掉伤口周围所有发黑坏死的腐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做过无数次。
昏睡中的苏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
“小婉!”苏瑾死死按住妹妹的肩膀,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干扰秦烈。
清创完毕,秦烈倒上大量双氧水和碘伏冲洗,剧烈的泡沫滋滋作响。然后他撒上厚厚的止血消炎粉,用加压绷带紧紧包扎好。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却专业得令人震惊。
做完这一切,他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了一眼苏婉依旧潮红滚烫的额头和急促的呼吸,脸色并未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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