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苏晚的帆布包带在肩膀上勒出浅红的印子。最外侧口袋里,半截米白色刺绣手帕露出边角,针脚歪歪扭扭像蹒跚的脚印——那是上周陪李奶奶绣的,老人家老花镜滑到鼻尖,线在布面上绕成乱麻,苏晚就握着她枯瘦的手指,一针一针把“平安”两个字绣得圆滚滚的,像两块胖乎乎的年糕。此刻手帕上还沾着点桂花甜香,是李奶奶塞给她的桂花糕蹭上的,冷不丁钻进鼻腔,像只小手轻轻挠了挠心尖。
手机在包里震动,屏幕亮起预约信息的弹窗:“周先生,32岁,需求‘陪同参加同学聚会’,要求‘自然随和,像大学时的社团伙伴’,地点‘城南老菜馆’,时间晚上七点。”苏晚点开详情,周先生的补充说明里,宋体小字挤在一起:“他们都以为我还在国企,其实我三个月前就离职了,怕被追问薪资,也怕看见以前总抄我作业的家伙开了辆奔驰来。”
她从包侧袋摸出个带铜锁的笔记本,封面画着只橘猫蹲在月牙上,猫尾巴卷成个问号。第17页用蓝黑钢笔写着“周先生”的信息,字迹娟秀得像描过:“大学机械系,爱喝冰红茶(要康师傅的,说甜味刚好),说话时习惯摸鼻子(尤其紧张时),左撇子(递东西记得放左边)”——这些是昨天电话沟通时,趁他停顿的间隙速记的。页边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标着“穿浅蓝牛津纺衬衫,袖口卷两圈,显得不刻意”。
一、扮演“熟人”的学问:在真实与扮演间走钢丝
上午十点,“街角书店”的木质旋转门“吱呀”转开,苏晚抱着笔记本走进去。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线,像给磨得发亮的胡桃木镶了边。靠窗的位置,穿浅绿连衣裙的女孩正绞着手指,指甲上的银亮片掉了一半,露出底下没涂匀的淡粉色指甲油,像落了场没下透的雪。
“苏姐。”小夏抬头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啦”一声,她慌忙把画册往桌下藏,却被苏晚按住了手。那本画册封面是打印的插画,署名“夏芽”两个字用圆体写着,旁边画着片抽芽的叶子——这是她在社交平台上的名字,一个“自学成才的插画师”。
“我……我还是算了吧。”小夏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宣纸,软塌塌的,“他昨天说‘很期待见夏芽’,可我连数位板都不会用,画的猫全是歪脑袋的。”她把画册往前推了推,封皮上的小猫戴着条纹围巾,眼睛是两滴圆圆的墨,“你看,这只蹲在烟囱上的,围巾被风吹得翘起来,其实是我手抖画歪了,他却评论说‘有生命力’。”
苏晚翻开画册,纸页间飘出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当书签用的。第12页上,三只小猫挤在毛线团里,最胖的那只肚子滚圆,像吞了个乒乓球。“这只的肚子,”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弧度像刚出锅的糖包,比那些画得规规矩矩的可爱多了。”小夏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真的吗?我总觉得太幼稚,像幼儿园小朋友画的。”
“幼稚才珍贵啊。”苏晚从帆布包里掏出支樱花味的中性笔,笔帽上的小樱花蹭掉了半瓣漆,“你就跟他说‘我画的是心里的小世界,没学过透视,也不懂光影,全凭喜欢瞎画’。”她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画了个简易流程图,箭头旁标着小字:
- 见面时先夸咖啡馆的蓝花楹:“这花落在桌上像紫色的星星”
- 聊天气过渡:“昨天的雷阵雨把空气洗得好干净”
- 他问创作时接话:“小夏画画时总爱对着窗外发呆,说‘灵感在风里跑’”
- 四十分钟后借口:“呀,我同事催我取文件,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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