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卫的长矛一次次戳在巨石上,青黑色的毒液顺着石缝蜿蜒而下,离石风的脚边仅隔半尺。石风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仍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呻吟。
“石坚,你之前说戈壁下有天然石脉?”林菩提抵着脉火斧挡住砸来的矛尖,火焰被死水气息压得只剩一层薄光,“这巨石是不是石脉的一部分?”
石坚猛地一拍额头,之前只顾着应对攻击,竟忘了这关键线索。他立刻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巨石上,玄水卫的撞击声中,果然藏着沉稳的脉气回响。“是!这巨石就是石脉的节点!”他从怀中掏出最后一袋火纹石,眼睛亮得惊人,“首领,帮我争取一炷香时间,我能布下锁沙阵,把这些杂碎困在里面!”
“没问题!”林菩提将脉火斧横在胸前,突然催动残余脉气,自在火骤然暴涨,形成一道火墙将巨石包裹。火墙虽不及之前稳固,却也暂时逼退了玄水卫的进攻。卫长的怒喝声传来:“垂死挣扎!看你们的火能撑多久!”
石林趁机将随身携带的水囊凑到石风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两口——这是仅剩的半囊清水,不到绝境绝不肯动用。“撑住,石风,石坚肯定有办法。”石林的声音沉稳,目光却紧紧盯着火墙外的玄水卫,随时准备用石箭支援林菩提。
石坚已全然投入到石脉的感知中,他将火纹石按特定方位嵌在巨石周围的地面上,每放一块,就用指节敲击岩石表面。指尖传来的脉气反馈越来越清晰,那些散落在戈壁上的青黑色岩石,此刻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
“首领,左边!”石坚突然大喊,林菩提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支淬毒长矛擦着他的肋下滑过,矛尖的黑雾在火墙上烫出一个小坑。与此同时,石坚将一块菱形火纹石狠狠按进身前的土缝,“这块是阵眼,守住它!”
玄水卫长显然察觉到了石坚的动作,冷笑一声:“搞这些旁门左道也想翻盘?给我冲!先杀了那个摆弄石头的!”两名玄水卫催马绕过火墙,长矛直指石坚的后背。
“休想伤他!”石林的石箭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命中左侧玄水卫的马眼。战马受惊直立,将骑手甩落在地,林菩提趁机挥斧砍去,炎刃瞬间穿透那名玄水卫的咽喉。右侧的玄水卫已冲到近前,石坚却像是背后长眼,猛地转身将一块火纹石掷出,石头擦着矛尖飞过,嵌进旁边的岩石中。
“锁沙阵,起!”石坚双手结印,按在阵眼火纹石上,体内脉气顺着手臂涌入地下。刹那间,嵌在各处的火纹石同时亮起红光,戈壁滩突然剧烈震颤,黄沙如被无形的手操控,在玄水卫之间凝聚成三道一人多高的石墙。
玄水卫的阵型瞬间被打乱,十人本就分散的队伍,被石墙隔成两队,前排的四名玄水卫被困在中间,与后方的卫长失去联系。“这是什么鬼东西!”被困的玄水卫慌乱地用长矛劈砍石墙,石墙却越劈越坚固,表面甚至浮现出细密的火纹。
林菩提抓住这绝佳时机,脉火斧带着火焰冲进中间的困阵。自在火在石阵的脉气加持下,竟暂时摆脱了死水气息的压制,斧刃落下,一名玄水卫的银甲瞬间被劈开,火焰顺着伤口蔓延,疼得他惨叫连连。
“破阵!给我破阵!”卫长气得双目赤红,催马撞向石墙。他的脉气灌注在长矛上,矛尖泛起乌黑的光芒,狠狠刺向石墙的连接处——那里是石阵最可能的薄弱点。
石坚早有防备,他快步跑到卫长攻击的石墙旁,双手按在墙上,口中念起石匠祖传的秘术口诀。“以脉为引,以石为锋!”他猛地拍击地面,困阵中的石墙突然迸发无数尖锐的石刺,从沙土中刺出,精准刺穿两名玄水卫的战马马蹄。
战马轰然倒地,将骑手摔得晕头转向。林菩提趁机补上两斧,又解决掉一名玄水卫。被困的玄水卫仅剩一人,吓得双腿发软,竟直接扔掉长矛跪地求饶。
“废物!”卫长的长矛终于刺中石墙连接处,石墙出现一道裂痕。但就在他准备发力扩大缺口时,一股反震的脉气突然从矛尖传来,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卫长闷哼一声,掌心被震得发麻,长矛险些脱手——这是石阵借助地下石脉的力量,对破阵者发起的反噬。
“卫长,你的手!”旁边的玄水卫惊呼出声,只见卫长的手掌已泛起淡淡的红色,脉气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石坚站在石墙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神庭的狗东西,这戈壁的石头,可不认你们的玄水纹!”
这是石坚第一次将“辨石识脉”的本事用于实战,此前他只以为这是石匠的谋生技能,如今才明白,在这遍布石脉的戈壁中,他的能力竟能成为克敌的利器。他看着脚下的火纹石,能清晰地感知到石脉中流动的脉气,与自己的脉气渐渐融为一体。
被困的最后一名玄水卫试图从石阵缝隙中逃跑,被石林的石箭射穿小腿。林菩提走到他面前,脉火斧抵在他的脖颈上:“玄水神使在哪?神庭为什么要截杀我?”
那玄水卫浑身颤抖,刚要开口,一道乌黑的长矛突然从石墙裂痕中射来,精准穿透他的心脏。卫长的声音带着狠厉:“没用的东西,死也别泄露神庭的事!”
林菩提眼神一冷,刚要追出去,石坚突然拉住他:“首领,石阵还能支撑片刻,但卫长已经摸清了薄弱点。我们不如趁现在,用石阵困住他们,先带石风找水源解毒!”
林菩提看向石风苍白的脸,立刻点头。他将脉火斧插进石阵阵眼,火焰顺着火纹蔓延,石墙的光芒更盛。“卫长,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下次再遇,定取你等狗头!”
四人趁着石阵阻拦玄水卫的间隙,朝着石林之前标记的水源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卫长气急败坏的怒吼和石阵崩塌的声响,但此刻的他们,已不再是被动逃窜的猎物——石阵的显威,让他们在这枯骨戈壁上,终于有了一战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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