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尖锐的起床哨如同冰冷的钢针,再次精准地刺破了G4地域山谷间的宁静。对于绝大多数新兵而言,昨夜短暂的休整远不足以驱散强行涉水带来的疲惫,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酸涩的呻吟,每一处关节都仿佛生了锈。宿舍里弥漫着压抑的呻吟和挣扎着起床的窸窣声,空气凝重得如同浸了水的棉被。
林砚的状况尤为糟糕。右臂的拉伤经过一夜的固定,肿胀略微消退,但深层的疼痛依旧清晰,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牵动受伤的肌纤维,带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刺痛。更折磨人的是右脚跟,那个破裂的血泡在清创后,暴露出的嫩肉对任何接触都异常敏感,即便穿着赵虎为他特意领来的大一码作战靴,并且尽量用脚跟虚点地面,行走时那一下下钻心的抽痛,依旧让他额头冷汗涔涔,脸色比平时苍白几分。
“林哥,咋样?能行不?”赵虎一边利索地打着背包,一边担忧地看着林砚艰难地将左腿塞进作训裤里。他自己膝盖上的淤青也同样显眼,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这丝毫未影响他旺盛的精力,仿佛昨天在激流中消耗的元气一夜之间就已补回大半。
“没事,能坚持。”林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想成为焦点,更不愿因自己的伤情影响整个班排的节奏。这是部队,没有那么多娇气可言。
陈曦已经整理完毕,背囊打得标准如教科书,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林砚:“根据肌肉拉伤恢复模型,初期强制活动会加剧炎症反应。建议你向班长说明情况,必要时可申请观摩训练。”
林砚摇了摇头。他知道陈曦说的是最科学合理的建议,但内心的倔强和那份不愿被看轻的自尊,让他选择咬牙硬撑。他想起父亲笔记里那些关于忍耐的字句,想起周猛班长那句“要当能打硬仗的尖刀”。
早餐依旧是简单的馒头、稀饭和咸菜。林砚食不知味,机械地咀嚼着,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对抗身体的疼痛和不适上。赵虎则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食量,狼吞虎咽,仿佛要将昨天消耗的能量加倍补充回来。
上午的训练科目是单兵战术基础巩固和手榴弹投掷预习。训练场位于营地边缘,是一片经过平整的沙土地。阳光穿透晨雾,洒在场上,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队伍中的疲惫感。
训练开始前,周猛班长照例进行训话。他站在队列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尚带稚气却努力挺直胸膛的脸庞,最后在林砚那明显不敢踏实着地的右脚和微蹙的眉头上停留了一瞬,但并未多言。
“昨天,我们经历了一场意外,也经历了一场考验!”周猛的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人掉了队,有人受了伤,但更多的人,是咬着牙,挺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新兵一连,不是泥捏的!是块铁,就得经过淬火!是块钢,就得经过锻打!”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粗粝的鼓动性,让不少垂头丧气的新兵重新抬起了头。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别以为过了条河就了不起了!真正的淬火,才刚刚开始!今天的训练,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要是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别怪我周猛不客气!听明白没有?!”
“明白!”队列里爆发出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的回应。
训练开始。首先是持枪姿势与运动间据枪转换练习。这对于手臂受伤的林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只能用左手作为主要支撑,右手虚握握把,动作变形严重,身体平衡也难以保持。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脸色更加苍白。
周猛在队列中巡视,不时纠正着动作。走到林砚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厉声呵斥,只是沉声道:“重心再低点,用腰腹力量带动,别光靠手臂硬撑!不行就别硬挺,打报告出列!”
林砚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姿势,努力将动作做得更标准一些。周猛没再说什么,目光在他那微微颤抖的右臂和虚点的右脚上掠过,转身走向下一个。
赵虎在一旁看得心急,他动作标准,力量充沛,完成得轻松自如。趁着周猛不注意,他悄悄挪到林砚身边,低声道:“林哥,要不俺跟班长说说……”
“不用!”林砚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知道赵虎是好意,但他不想依赖任何人。
好不容易熬到战术动作练习告一段落,进入手榴弹投掷预习环节(使用训练用模拟弹)。这对林砚来说相对友好一些,至少主要发力腿是左腿。他按照要领,侧身,引弹,蹬地转体,挥臂扣腕,将模拟弹投向不远处的沙坑。动作虽然因为右臂无法发力而显得有些别扭,但基本要领尚在。
赵虎则再次展现了他那惊人的力量天赋。模拟弹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每一次投掷都带着呼啸的风声,远远超出及格线,引得周围几个新兵一阵低低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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