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秒钟突如其来的、仿佛大脑被无形之针刺穿的尖锐耳鸣与失衡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驱散了宋晚晴所有因成功执行“飞蛾”计划前半程而产生的些微松懈。她扶着墙壁,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勉强拉回了涣散的焦距,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了几拍,才被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回平稳的节奏。
“是莱因哈特…还是别的什么?”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在她脑中嘶嘶作响。她强迫自己松开墙壁,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走向下一个预定的展台区域。但身体的感知却变得异常敏锐,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无形的窥探与攻击。
耳机里,高远的声音紧绷:“大小姐,已加强您周围的警戒圈。‘夜莺’刚才有大约零点五秒的停顿,目光在您身上有额外停留。需要改变预定路线或提前撤离吗?”
“不。”宋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却清晰,“按原计划。我现在离开反而可疑。告诉沈墨,我要刚才那个时间点我周围五十米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的信号特征分析,尤其是任何非会议WiFi或公共基站的未知信号源。”
“收到。”高远立刻传达。
沈墨的远程窗口数据流陡然加速:“正在调取现场所有监控和电磁记录。另外…‘圣所’那边,在您出现异常的同时,庄园地下靠近‘主控核心’锚点的区域,记录到一次超短促、高强度的能量脉冲释放,持续时间毫秒级,强度不足以被普通设备察觉,但与我们之前模拟的某种‘主动神经感应扫描’脉冲的理论波形有45%的相似度!无法确定是攻击还是…探测。”
45%的相似度…是巧合?还是莱因哈特真的掌握并使用了某种能远程、非接触式探测或影响特定神经状态的恐怖技术?
宋晚晴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椎攀升。父亲被“幽冥兰”和诱导因子缓慢侵蚀改造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难道莱因哈特的技术已经进化到可以隔空施加影响?
“继续分析。重点查找那个脉冲是否携带了可解码的信息或调制。”她稳住心神,脚步不停,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微笑,与路过的一位相识的企业代表点头致意。
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滴水不漏。莱因哈特如果真在试探,那她的任何一丝慌乱,都会成为对方确认猜想的证据。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宋晚晴严格按原定日程行动:参观企业展台,参与小组讨论,与几位潜在合作者进行简短而务实的交谈。她表现得专注、专业,偶尔流露出对父亲病情的忧虑,但始终把握着分寸,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反应。
然而,暗处的窥伺并未停止。
“夜莺”如同一个耐心的影子,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她有时会出现在同一个报告厅的后排,有时会在宋晚晴用餐的餐厅隔壁桌,更多时候,是通过她那似乎永不离开视线的笔记本电脑和偶尔举起的手机(仿佛在拍照记录展板),进行着不引人注目的观察和记录。她的目光平静,举止自然,与周围忙碌的学者们毫无二致,但高远和“尖刀”队员却能从她视线角度的细微变化和停留时间,判断出她的注意力焦点从未真正离开过宋晚晴。
“她在评估,非常专业,非常谨慎。”高远汇总着各方观察报告,“没有发现她携带任何可疑设备或与他人有异常接触。更像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行为分析师或…高级情报员。”
宋晚晴心知肚明。这个“夜莺”,很可能就是莱因哈特在学术界的“眼睛”和“耳朵”。她现在的任务,恐怕就是近距离收集关于自己行为模式、言谈举止、乃至细微生理反应的所有数据,为莱因哈特的下一步判断提供依据。
不能让她看出破绽,但…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她?
一个计划在宋晚晴脑中迅速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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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峰会第一天议程结束。众多与会者涌向酒店的各种社交活动。宋晚晴婉拒了几个非必要的酒会邀请,选择在酒店顶楼的景观餐厅,与一位来自英国的、在神经药物递送系统方面很有建树的华人科学家共进晚餐。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位科学家背景干净,且对寰宇在亚洲的市场渠道表现出兴趣,是一次安全且有益的接触。
晚餐进行到一半,宋晚晴“不经意”地提到下午与穆勒教授的交流,并再次“忧心忡忡”地谈起父亲的病情和医疗中的种种不确定性。
“有时候真觉得,现代医学在面对一些复杂的神经损伤时,还是太无力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刀叉,目光投向窗外苏黎世的璀璨夜景,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真希望能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哪怕…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对面的科学家表示了理解和安慰。
就在这时,宋晚晴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提示(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特殊图标)。她拿起来,迅速浏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回复了几个字,然后有些抱歉地对科学家笑了笑:“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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