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张益康换好了纱布，套上了外套。
凭走路的姿势，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半点异样，似乎溃烂的腹部，没有对行动带来任何影响。
“张总客气了。”毕达和王东阳笑着寒暄。
知道他们等不及了，张益康也没有再废话。
反锁好门窗后，点上一支烟，他深深的看着两人说道：“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
低沉的语气，掀起阴森的氛围感，似乎房间内的温度都在降低，王东阳一下子汗毛就立了起来。
毕达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好奇的问了起来：“难道张总见过鬼？”
张益康眉头拧的很深，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我不知道，或许是鬼，又或许是我的幻觉。”
“总之非常的恐怖！”
毕达静静的听着，没有再出言打断。
人一旦陷入回忆，在描述内容的时候，如果停顿，很多细节会下意识遗漏。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男人，从小就生活在张家巷。”
“小的时候常听家里老人讲，张家巷不能点电灯，只允许点煤油灯或者蜡烛。”
“男人那会儿还小，才刚刚满17岁，正值青春期，但他非常听家人的话，平日里谨守老人的叮嘱。”
“有一天晚上，半夜起床到猪圈尿尿。”
“那晚不知道为什么，天空异常的黑暗，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
“少年打着油灯，过几秒就被风吹熄，反反复复好几次，他就懒得再点燃了。”
“那会儿他哈欠连天，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
“下意识的就拉了猪圈的电灯线，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四周。”
“你们知道接下来他看见了什么吗？”
张益康忽然停顿下来，面色诡异的看着两人。
王东阳被吓了一跳，怔怔的说：“看到了什么？”
张益康语气深邃的说道：“他看到了巷子里死去的人，看到了去世的爷爷，看到了张家许许多多的长辈，甚至看到了自己夭折的亲弟弟！”
“你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吗？”
“他们……他们……”
“他们全部都变成了猪，在吃着猪食！”
“每一个人，都变得非常臃肿，除了脸还勉强算是人外，身体全都成了猪，四肢变成了猪蹄。”
“就像少年家养的那群猪，简直一模一样！”
“甚至，有的还抬头对着少年笑！！！”
张益康说到这里，神色非常的激动，面孔变得十分狰狞，血丝骤然爬上了眼白。
“嘶！”
王东阳遍体生寒，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反观毕达就要稳重很多，至今没露出任何表情。
“你们知道吗？”
“少年家是做屠宰场生意的。”
“家里养了多少头猪，比谁都清楚。”
“他清晰的记得，那个猪圈里面一共17头猪，正好对应了17个人。”
“少年瞌睡被吓醒，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在联想，每天家里宰杀的猪，就是在宰杀一个个曾经死去的血亲。”
“爷爷、二爷爷、三奶奶、还有少年夭折的弟弟，才7岁啊！”
“真不知道尖刀捅进脖子里的时候，她们会是什么感受。”
“是哀嚎？还是心里在流泪，或是在怒骂？”
谈及此事，张益康情绪逐渐有点癫狂，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毕达恰到好处的递过一张纸，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舒缓着躁动的情绪。
谁都能听出来，故事里的少年就是张益康本人，知识没有去戳穿而已。
停顿了几分钟，张益康又继续说：“当时少年被吓傻了。”
“双腿软的不行，裤子也被弄湿了。”
“隔了好久，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突然看到，一个人拿着杀猪刀走了过来。”
“少年再次被吓的瘫坐在地上，因为来的人，身体是人身，头却是硕大的猪头！”
“它流着口水，对着少年邪笑，像是看见了诱人的食物一样。”
“紧接着它放下杀猪刀，交错发黑的猪牙对准少年的腹部啃了一口。”
“少年的腹部马上鲜血直流，一股说不上来的阴冷吹着每一寸骨头缝，浑身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少年绝望万分，已经没有了逃生的可能，只能认命成为猪头人口中的食物。”
“忽然一个老婆婆出现了，她赶走了猪头人。”
“然后对着少年笑了笑，伸手拉了一下电灯绳，昏黄的灯光消失。”
“少年得救了！”
“他回到了自己家，猪圈里的猪不再是人的模样，个个儿哼哼唧唧的在睡觉。”
“少年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肚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当是自己睡迷糊了，匆匆回屋换了条裤子。”
“后来就逐渐忘记了这件事。”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张益康久久未能平息，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毕达敏锐的总结出了两个点：第一，活人世界的张家巷，一旦晚上用电灯，就会进入到亡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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