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丰摸了把脸。到目前为止，他们几个当事人都还浑身湿淋淋的，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医院里又开着空调，冷气一上来，很快就得受凉。
方婶正好赶来了，带了衣服，还有去寒汤。
等李悦薇输了血出来后，脸色已经白得不像话了。本来护士还有些犹豫的，觉得她受凉又输血会影响她身体，她却一意孤行。
出来后，方婶直叹，忙拉着人去换了衣服，喝了一大盅的姜汤水。但是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整个人都憔悴极了。
之后许文丰叫来的外卖晚餐，也没吃几口。
手术进行到第三个小时时，主治医生出来了。表示性命暂时无忧了，但是因为溺水导致大脑供氧不足，会陷入昏迷状态。目前还必须留在手术室观察，以防万一。
这个消息，喜忧参半，不容乐观。
但听完之后，李悦薇的神色稍稍有了一些缓和。
方婶又劝说，“孩子，吃些东西吧！别到时候等小乐醒了，需要人照顾，你这做姐姐的又病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能陪着小乐一起渡过难过啊！”
老人心思细腻，一句话切中了女孩心思。
李悦薇点点头，咬牙道，“好，正好，我也饿了。”
一滴泪水，无声地，迅速地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过。
许文丰看得心头一沉，像被灌了铅，又闷又疼。
沈陌帮着方婶张罗，陪着李悦薇吃东西，一边小声安慰着。
李悦薇突然放下了筷子，问许文丰，“丰哥，大黑呢？”
医院里是不准进宠物，虽然大黑这次立了大功，还是被暂时留在了许文丰的车上。
“大黑这次也很辛苦，得弄点儿吃的给它，它陪着小乐在水里泡了快两个小时。”
说着，李悦薇就直接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倒进了塑料袋子里，挑了很多肉，装了满满一大袋子，提着要出去。
许文丰叹气，“丫头，这事儿我来，你快吃你的，别把自己整病了。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小乐的时候。外人什么的，咱可不放心。”
他意有所指。
李悦薇扫了眼角落里那对还在说悄悄话的母女，冷哼一声，道，“她们休想！”
赵素梅被怼，又想起哨，就被卢雪曼给攥住了提醒。
饭刚吃完时，又有一泼人来了，还全是穿着制服的，正是警察。
为首的还是那位之前负责组织救援的老警察，沈陌先迎了上去，还叫了一声“叔”。
老警察的目光很温和，朝李悦薇点了点头，道，“我们排察了那段时间，那条路段附近的所有监控录相。”
他顿了一下，扫了眼赵素梅那边，“刚好阴井盖那边的摄像头因为被树叶遮挡，没有拍到任何画面。不过，在下一个路段，有那位卢小姐，李小姐你，还有这位许先生出现的身影。”
一听这个，赵素梅就来劲儿了，“哈，我就说，就是你们两看护不周。这不，连警察同志都有证据了，李悦薇，你……”
“安静！”
院长一出声儿，赵素梅只得讪讪然地住了嘴儿，还做着无声的口型。
老警察道，“不过，根据孩子出事的时间来看，卢小姐和许先生行走的路线，以及出现的时间，几乎完全吻合。而李小姐是在出事后的很长段时间，才行经那条路段，并与许先生汇合。”
这时，一个年轻警察走上前，拿出一个笔录，道，“卢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又见面了。”
卢雪曼刹时变了脸色。
“没想到，前不久打黑打非有你一茬儿。这次你弟弟落水，也有你一茬儿。这事儿，还真是巧。”年轻警察不像老警察那么严肃拘谨，语气奇怪，又带着几分嘲讽，“上次出事儿的是你妹妹，没想到这次出事儿就轮到你弟弟了。你们一家子，这事儿还真不少啊！”
这话，说得当事几个人，脸色都乍青乍白，非常难看。
卢雪曼当即反唇，“这，这关我什么事儿啊！这根本就是意外的好不好。你们警察都没有确切证据，又想靠推测诬赖我吗？我可以告你们的。”
这些日子，卢雪曼也算没有白上教管所，多少还是知道了不少法津知识。
年轻警察淡淡地一眼，开始问口供。
卢雪曼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粉饰太平，避重就轻。
李悦薇就站在一边，听着那些推脱之辞，心头一阵阵地恶心。
“……我承认啊，我当时急着去赴约，被那个许公子拉住，纠缠不休，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当时好多人都看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边的店家，我可是有目击证人的。”
“我哪知道小乐会跟着我，我当时急着去赴约，根本不知道他追着我来了。”
“平日晚上，我们家人都有去那里散步的习惯啊，对那里都有了解的。我就抄了个近道儿去的那家店，这一点，李悦薇你也不能否认吧？当时，你也跟我在一起啊！”
李悦薇冷冷道，“所以，你就想这样推卸掉你所有的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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