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尽皆假货
第一百三十二章尽皆假货
忽看见张华停在一小摊贩前，方海止步，安静在旁边看着，好奇张华怎么有信心在藏香街北找到好东西。
“柴小六，好久不见，去哪发财了？”
抓起个质地清澈的碗看了两眼，张华反手往地上一摔，“你这技术一点都没长进，这样的玩意都敢拿出来张扬。”
“谁敢在你张爷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要没什么事劳烦张爷你高抬贵手，小的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柴小六苦哈哈地赔着笑，瘦小身躯颤抖如风中残烛。
他真怕张华，觉得张华就是一疯子。
“最近风头紧，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出来重操旧业混口饭吃，改天请张爷吃饭。”
“不用改天，就现在吧，陆掌柜对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张华越发嚣张地掀了柴小六的摊子，一枚玉扳指落地弹了两下咕噜咕噜滚到方海脚边躺下。
这玉扳指颜色浓郁，压掌心里有短暂凉意，对着光看，质地清澈透亮，不见气泡，方海忍不住赞一句好精致的做工，匠人的手艺堪称巧夺天工，若没见到落地不碎这一幕，恐怕有行家也会被这枚玉扳指给骗了。
“听说张爷在与人比试，我这有个货真价实的宝贝，宋代，瓷器。”左右环顾，柴小六凑到张华耳边压低声音说。
“有这好东西不想着去欢喜楼，想留着做藏家宝，你敢留吗？”
面含笑意，目带冷光，张华琢磨着出手让柴小六长记性，谁知柴小六机灵反手抱头蹲下，可乐又可气。
郁闷地踹了柴小六两脚，还真不能拿人怎么样，张华连声催促，“还不赶紧去将东西拿来。”
“保证耽误不了张爷的事。”
柴小六一溜烟，窜得比兔子还快。
见张华的物件有着落了，方海不动声色地混入藏香街北中，铜钱玉石木雕瓷器书画应有尽有，眼花缭乱。
“小哥看看我的字画，宋代真迹，急用，三万出手，不二价。”
方海扫一眼，假的。
宋代字画因文人骚客们越发讲究风雅，工整写实中带着写意。
这叫卖的三万真迹分明就是采用现代工艺做的，先将图画打印出来，再黏贴到宣纸上做旧，骗骗不懂行的萌新足以，更重要的是。方家出事前，方海见过这画的真品。
看来看去都是假货，方海不自觉地远离张华，往藏香街北外去，真品见得多了，看赝品就是种折磨，自然也就错过柴小六回来给张华送东西的一幕。
做贼似的，柴小六拉着张华到隐蔽处，从怀里掏出个匣子来，“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张爷自个看吧。”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张华不信邪地打开匣子，瞬间震惊，“柴小六，这东西你哪来的？”
匣子中一个手掌长的细长瓷瓶，皙白细腻，颜色纯正，温润如玉。
“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张爷还不懂规矩吗？别问东西来历，只说东西你是否满意。”柴小六沉着脸，几乎想将匣子抢回来。
瓷器，这东西常见又不好把握。
根据釉色、用料以及制作工艺，瓷器分类众多，较为出名的如唐三彩元青花宋白瓷，连不懂行的都能随口提及。再说详细些，如白瓷，根据釉色可分为白釉，甜白釉，青白釉三种，根据质地又可分为细白瓷和粗白瓷。
而柴小六提及的宋白瓷虽不是白瓷的巅峰，却别有风韵。
因青花瓷，彩及斗彩的盛行，纯素白瓷的制作逐渐低落，能流传下来的白瓷大都色泽光润明亮，白如凝脂，遇光则釉中会隐现粉红或白，美．艳不可方物。
曾有古玩大家感慨，能得一宋白瓷，死而无憾。
“我倒要看看能被你夸口的东西有什么好。”张华将信将疑。
尽管知道柴小六平时都是做什么的，可真要拿出一宋白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陆掌柜亲自出马也不可能保得住这东西。
“丑话说在前头，张爷，东西在你手里出了问题，我柴小六概不负责。”柴小六忽冷眼横眉，言语中透着杀气，要赶出卖他，他不介意拉着人下地狱。
“买定离手的规矩，我懂。”
打开匣子，张华着实惊艳了一把。
匣子里装着个只有手掌长的细长瓷瓶，白底清澈明晰，流淌着玉质光彩，被光挨到的地方，浮现粉红薄雾，仿佛一个绝世美人站在眼前解下了面纱，迷得张华神魂颠倒，差点忘了与方海的比试。
这等宝贝，真该拿去请陆掌柜第一个欣赏。
“难怪你柴小六藏得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就这东西被抓到，够你将牢底坐穿。”
小心翼翼地将匣子盖起，张华眉头紧皱，不见一丝喜色。
要是个明清仿制的白瓷瓶拿出去与方海比试，百来年历史的真品也算打眼了，不服气就找机会再比试一场，可这宋白瓷拿出去，张华怕将欢喜楼都给连累。
“自个的东西自个收好，柴小六你这宋白瓷，我张华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来。”将烫手山芋塞回给柴小六，张华似笑非笑，就算爱行事夸张言语轻浮也不代表是个傻子。
柴小六不乐意地拦着张华，“张爷，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拦着我摊子要东西的是你，我将真家伙拿出来不收的也是你，天下可没有这种道理，要不张爷回头问问陆掌柜？”若非等钱急用，柴小六真不乐意冒风险。
“就算是陆掌柜亲至，也不敢收你这东西，你自己弄来的你还不清楚。”张华扭头就走，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能见识货真价实的宋白瓷已是天大的福气，输了比试也无妨。
“看在我与欢喜楼合作过多次的份上，张爷你就帮我想想想办法，我这等着用钱，一块卖命的兄弟他闺女被查出白血病，光平时维持就需要万把块钱，更别提还有各种进口药贵到天际”柴小六喋喋不休，将匣子揣好，一手摸向后腰，那里藏着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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