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松下问童子
“我哪里能知道师傅有什么风流韵事？”
“现在能记得的就是他拿着二指宽的竹条教我与柴小六学习古玩方面的知识，记不得就打手心，学不会就抽腿子，疼得人现在想起来直哆嗦，我印象中师傅就是个醉醺醺的酒鬼……”
仔细想了想，松子发现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好多东西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师傅爱喝酒，在地下城里面子特别大，却不知道师傅姓什么名什么哪里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完全就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论亲近还是柴小六跟师傅亲近些。”
“可自从师傅逝世后，我就跟柴小六分道扬镳，各讨各的生活。”
听松子醉醺醺地说着往事，方海酒水管够，光松子一个人就吹了三箱啤酒，完全是拿啤酒当饭吃。
喝酒喝痛快了，方海也懊恼。
酒精对神经有影响，．松子的手指还被折断过，这要是影响了古玩修复，得不偿失。
在松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方海帮他制定了个戒酒计划。
次日清早，方海立刻联系林佩，找了两个厉害的骨科医生，一个中医，一个西医，务必保证松子的手完好如初，财务则从李成轩那掉两个来先用着，而负责看店的鉴宝师与伙计就成了当务之急。
现实培养可靠的来不及，在藏香街招聘，方海又不敢信，交给陈蕊帮忙又怕委屈了陈蕊。
骨科医生没等到，方海先等到了钱伯通。
“观玉亭出了福禄寿喜财，玉氏大肆庆祝，听玉家人说是你赌出来的，就想问问，这玉你手里有没有？”
“有就匀点给我，要的不多，能做个戒指就成。”
像钱伯通这样直接的毕竟是少数。
各种名帖雪花似的飞入一鸣堂，方海苦笑连连，“钱叔，这玉你得去问玉铭音。”
“跟玉家人要玉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你小子碰到这种好事也不知道藏着点，悄悄地开悄悄地收起来，便宜亲朋好友便是，何必在观玉亭闹那么大的阵势。”知道不可能拿到手了，钱伯通深以为憾。
“玉料是观玉亭的，开了窗的，凑巧碰到。”
“钱叔你可得帮我把话散出去，福绿寿喜财这玉我手里真没有，想要就得问玉铭音。”
对观玉亭内发生的事绝口不提，方海扭头打听起牌匾的一事，“钱叔跟你打听个事，我想拿回一鸣堂的牌匾，需要走什么流程？”
“两封推荐信，一份镇店之宝。”
“推荐信陈文景那老东西松口了，再加上我的，两封足够了。”
“关键是镇店之宝，你要是将福禄寿喜财带回来也就不用愁了，藏香街现在没有比这块玉更稀奇的东西了。”
话里话外就是想看玉石，钱伯通痛快地将推荐信给了方海，似乎因为方海将玉给了观玉亭生气，并没有提想要拿回牌匾，方海还需要得到陆奇欢的同意。
在一鸣堂吃了盏茶，钱伯通满怀遗憾离开。
论消息灵通，欢喜楼不输给聚宝阁，只不过来的人是张华。
进屋就先四处张望，没见到如花似玉的陈蕊就很遗憾，张华佯装无意地打听，“恭喜方兄弟转头就拿出个大新闻来，也就当年玉铭音开出稀世血玉时能比得上，怎么不见弟妹跟你一块庆祝？”
“陈蕊在陈家陪奶奶。”方海神色不变，因身边众人再三提醒，对张华提高警惕。
如今欢喜楼的每一步举动，在他看来都不简单。
“那真是太遗憾了，这种好消息你应该跟弟妹说一声。”
“我是来恭喜你的，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幅《松下问童子》怎么说都有些年头。”
除了玉的事，还听说松子成了方海的手下，张华是故意选《松下问童子》这画的，就是因为这画方海才会失去一鸣堂的牌匾，如果方海因此猜忌松子是再好不过的。
“多谢张大哥的好意，我的书房正缺这样一幅画。”
不动声色地接招，方海与张华比谁先沉不住气，显然张华略输一筹。
“除了恭喜方兄弟卷土重来指日可待，还有一事不得不开口，你也知道我家掌柜的对烟枪情有独钟，上好的烟枪都会镶嵌玉石玛瑙，听闻有福绿寿喜财这种好玉当场就坐不住了，让我来打听能否从方兄弟这匀些。”张华搓着手，将不情愿深藏，刚钱伯通都空手而归。
他不觉得方海会大方地将玉石卖给自己。
“想要福禄寿喜财，就请陆奇欢自个到观玉亭谈。”
不请自来的玉铭音冷笑着打断张华，“如果她还有脸出现在玉家人面前的话。”
“玉掌柜，我哪敢跟陆掌柜说这话？陆掌柜当年做事的确欠缺考虑，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你可别牵连无辜，方兄弟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看见玉铭音就跟老鼠看见了猫，张华直接脚底抹油。
“欢喜楼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用些龌龊手段，算你跑得快。”
“方海，我是来给你看东西的，顺便让你将未看完的玉料看完，这块玉料就送给你了，千万别推辞，推辞就是不将我玉铭音当做朋友。”得了保命的玉，玉铭音性子也多了几分洒脱霸道。
看着观玉亭抬进来的玉料，方海哭笑不得。
这块玉料比开出福禄寿喜财的还要大，竖起来到方海药高。
肉眼观察玉料，玉料的品相不算好，黑灰色的壳上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粗糙深红的斑点，甚至有些部分糊着蛇纹石蜡壳，大部分还有轻微的藓，像蟒纹的影子更是见都见不着的。总之这是一块极不受欢迎的玉料。
在赌石场中只要看到这样一块玉料，谁都会选择避而远之，可在琉璃天眼下，这块玉别有一番风采。
整块玉料雾蒙蒙的。
在一片五光十色的世界里，突然黑了一块，特别显眼。
若是用白纸放在玉料后面，纸上又会映射出微透的灰色光晕，方海见过很多种光晕，会有灰色光晕的玉石独一种。
见方海绕着玉料转圈，眼中尽是惊疑。
玉铭音自傲地抬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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