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唉……”秦爷张了张嘴，随后长叹一声，“陈少侠，让你见笑了。”看着陈立手中的生死状，秦爷脸色复杂。
“见笑的是我。”一边的霍元甲也开口道。
生死之间他想通了很多事，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过往的自己实在过于无知，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和秦爷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恐怕死后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
什么津门第一？什么叱咤风云，通通都是笑话。
“看来二位应该是不会再打了。”陈立笑了笑，随手丢掉残缺的生死状。
“关于南边海盗肆虐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刚刚抓住的那个老人，这是逃走的水师提督常昆。”两人也听到了陈立的一些对话，知道了常昆的身份，自然想通了整件事的因果。
“上次见面，你身边的那个小兄弟说我不如黄飞鸿，我还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先不提黄师傅的一身武艺，就是他们在南面做的事也足够让我等汗颜。”
陈立也没想到，一个晚上的时间，霍元甲竟然会想通这么多事，看来他平日的好勇斗狠只是表象，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民族情结的。
在大刀王五的故事里，王五和谭思童准备变法，却遭人出卖，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上，还是霍元甲在津门听到消息之后特意赶到京城冒险为其收尸。
“两位前辈过奖了。”看着释然的二人，陈立心头一动，“两位前辈，有件事本不该我多嘴，但咱们习武之人除了严于律己之外，对徒弟的选择也应该用心。”
“陈少侠说的极对。”霍元甲感慨道，他幡然醒悟，此时想起农劲荪对他说过的许多话，句句属实，历历在目。
回去之后他就打算遣散所有徒弟，也不打算像过去的武馆那样固守成规，而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还有秦爷，您的那位义子尚晨，据我所知，他背着你做了一些事，回去之后您可以好好查一查。”想起刘天泽等人收集到的消息，陈立最后提醒道。
“尚晨？”秦爷本不愿意相信，可看陈立的表情，不像在作假，皱了皱眉记在心中。
“希望二位可以冰释前嫌。”话已至此陈立拱了拱手。
事情已经结束，两人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向陈立回了个礼，便顺着破开的院门离开了。
“陈立，常昆都招了！！”雷豹捏着厚厚的一沓纸，兴奋的走了过来，“触目惊心啊！”他挥动着手臂。
“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的计划有多狠毒，布下的眼线关系有多深远！”
“你猜离开这里他打算去哪儿？”
“去哪儿？”陈立自然不清楚常昆的打算。
“去东边的日出国，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暗中取得了和日出国上层官员关系，现如今整个日出都在革新，传统的势力被打掉，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日出人想要对外扩张，就打起了海军改革的念头……”
“这一次常昆抵达日出之后，就会被任命为特殊的海军顾问，他这人虽然勾结海盗上下钻营，但按庞大人的说法，其本身却是一个管理的奇才，在治军上也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否则也不是换个什么人都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爬上水师提督的位置。”
“他要帮助整个日出进行海军改革？”陈立也挑了挑眉，略感惊讶。
“没错，这件事已经在秘密进行了，事情发生之前，他便给日出政府写了一封信，将我们这边整理的改革思路，修改之后通通发给了对面。”
“如果他守住了水师提督的位置，庞大人被赶下台，由他接管新式海军的兴建和管理，再加上他在日出培植的力量，用不了多久，他的实力就会膨胀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我知道了。”陈立也点点头，这个常昆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老谋深算，崛起之初，他的父亲张保仔借用海盗的力量为常昆刷政绩。
等他正式成为水师提督就反过来资助张保仔，通过海盗的影响来逼迫朝廷增加沿海军备力量，变相的壮大自身的实力。
做到这一步，身为水师提督便已经是他能够达到的极限，可如果想在沿海割据，建立所谓的国中国，那他就需要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日出。
所以他才早早的和日出取得了联系，他一手操纵沿海水军远程遥控日出的海军建设，双方勾结，真等战争爆发，两股势力同时发力，这八旗国还有不亡的道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给日出那边许诺的条件便是平分这个国家。”
“没错。”雷豹点点头，捏紧了手中的一沓纸，“这老东西说这些秘密的时候，我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卖国求荣，简直是狗贼！”
“他和宫里的那些秘密关系也交代了？”陈立问道。
“也都说了。不过那个李公公做事显然很有一手，恐怕除了他头上的那个主子，他谁都不愿意真正相信，咱们手中掌握了这点信息，没办法影响到那个老太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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