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吉尔伯特庄园，后庭院里闹出的巨大动静引来了一众围观者。
看到赛克斯正漫不经心地握着猩红之刃对着前方的洛修一顿挥砍，那种仿佛在单方面虐杀的场景让众人汗颜，尤其是阿波斯。
他就躲在远处围观，一阵唏嘘不已。
阿波斯心里庆幸道：还好之前与自己对练的是卢卡斯，虽然它平时怕疼，但也不是没有还手的勇气和实力的，可若是自己的主人亲自动手……那命可能就悬了。
西西莉亚斯扯了扯巴达尔的衣袖，十分不解地问：“哥哥，洛修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被父王惩罚呀？”
巴达尔蹲下身来，对她摇摇手指，说道：“不不不，父王要是对自己人生气的话，一般是不会亲自动手教训的。”
他举例道：“除了乌戈干掉萨林的那一次，父王对我们这些子嗣的惩罚也就是罚跪而已，比如为兄上次在混沌之地里闯了那么大的祸，但也不过被罚跪了半个月而已。”
最后他总结：“看父王削人削得这么开心，应该是在给那家伙做训练了。”
“训练？”小可爱眨巴着银灰色瞳孔的大眼睛看着那个可怜家伙，当注意力集中在那洛修身上时，她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小家伙天生所具有的感应血脉关系的能力告诉她，洛修在消失的那一刻是一种彻底的“死亡”状态，连“尸体”的方位都感应不出来的那种。
在经历了上百回试炼后，洛修终于在最后一次攻击来临之前提前遁入了异空间里，这也就意味着他已成功掌握了自己的本体能力，但也彻底累坏了。
赛克斯收手，保持慈爱笑意，听着趴在草坪上已累成狗的洛修哀嚎：“我顶不住了，让我歇会，歇会……”
咕哝着，他就睡着了。
赛克斯转过身来，对前来默默围观的群众笑道：“抱歉了，动手时没考虑到会影响你们的休息。”
他这话主要是说给海勒听的，毕竟前来围观的不是恶魔就是作为高阶高级魔法师的威廉老管家，也就只有海勒这个没有什么力量的人类之躯会考虑每天的睡眠情况了。
海勒走上前去，欠身行礼道：“贵安，我尊敬的老师。但现在看来，最应该得到休息的是您自己，请您在非必要情况下还是不要动用自己的力量为好。”
海勒劝说着，毕竟这种事情交给随身魔宠阿波斯来做也没什么不妥的，可若是灵魂不完整的赛克斯自己动手了，难免会有后遗症。
赛克斯对他笑了笑，点头应付地说道：“你们放心，吾自有分寸。”
“不过正好你们都过来了，吾有事情要交代你们。”
塞克斯对巴达尔吩咐道：“你现在就把西西莉亚斯带回家去，然后随为父前往奥赛莱恩斯帝国的都城，为父给你一个直接晋升为高阶始祖恶魔的机会，做好忍受痛苦的心理准备。”
“······”西西莉亚斯撅嘴皱眉。听父亲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是会发生一些非常严肃的事情，而且巴达尔还会有危险。
与妹妹的第一反应不同，巴达尔听着，眼中已有微茫闪现。
恶魔世界中绝对的弱肉强食法则注定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恶魔不渴望获强大的力量。不过他也清楚，他的父王要求西西莉亚斯离开人类世界，是出于安全考虑的，但能让自己的父王有所忧虑，估计在他获得晋升机会之时，迎来的也是一场大动荡。至于痛苦，他认为应该没有什么能抵得上先前在混沌之地里忍受百倍的身心腐灼更为煎熬了，所以他认为不足为惧。
“遵命。”巴达尔带着小魔女退下。
赛克斯转而对老威廉说：“洛修这小子就交给你看管了，他近段时间才堕天，变成恶魔后的弊端还没暴露出来，以防万一，在吾回来之前，你每过段时间就要给他施加一次沉睡魔法。”
“您这话的意思……是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吗？”威廉的话让一旁的海勒警觉了起来。
赛克斯点头道：“没错，魔法师交流会那天，吾便会消失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天，但也可能是几个月几年甚至更长时间。”
“您要去哪？”海勒终于忍不住询问，他总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赛克斯不答，他眼神示意了威廉将洛修带下去。
老威廉离开后，幽暗静寂的庭院里，海勒沉着脸色，一动不动地站在赛克斯面前。
他的眉头压得很低，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但时不时上下蹿动的喉结总让人觉得他有话要说，只是哽咽住了，说不出口。
良久，赛克斯才开口问他一句：“海勒，吾让你获得了永生，应该过得很孤独吧？但现在，只要你有一点点的后悔，吾就让你变回正常人类，你是该有正常人类的生活了。”
海勒微愣，摇头道：“自从您救下并收留了我，我就发誓永远为您效忠，永生的诅咒让我还有机会能见到您，所以不管时间多漫长，我都不会后悔。”
赛克斯叹息一声，随后他拿出了猩红之刃递给他。见到这熟悉的猩红色长刃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海勒神色一怔，一如两百面前的那一幕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他已然不能拒绝了，因为就在刚刚，他选择了永生，选择了忠诚，选择了等待。
他咬了咬牙，一如当年，怀揣着哀伤又不安的心情，双手忐忑地接下了这把刀。
“还是和以前一样，猩红之刃是用来保护你的，恶魔那边，西奥多他们会打理，至于你是否要接任魔王之位，全由你自己做决定。”
说着，赛克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轻笑道：“你们放心，这一次，吾还是很有把握能很快回来的。”
“您发誓？”海勒与他对视上，眯眯眼中的那股认真劲儿让竟让赛克斯有些惊愣。
他回过神来，噗呲一笑：“你怎么突然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这么跟老师较劲真的好吗？”
海勒苦笑，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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