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优秀”两个字，递给叶萌：“你们这出戏，既守住了传统，又有创新，专家们肯定会喜欢。我回去就跟协会说，让他们多给你们支持，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把这出戏带到学校去演，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京剧。”
叶萌接过笔记本，心里满是激动：“谢谢您，王专家！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不辜负您的期望。”
王专家走后，院子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老张头拿着那件水绿色的褶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咱们能行！等考察那天，我再把我珍藏的那套银饰拿出来，给萌萌戴上，保管让专家眼前一亮！”
小雅也兴奋地说：“我今天晚上再练几遍‘卧鱼’，保证考察那天不出错！对了，我还可以教老戏迷们唱几句《锁麟囊》的选段，到时候让他们在台下跟着唱，多热闹啊！”
黎延走到叶萌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累了吧？喝口水歇歇。刚才你唱得真好，我都看入迷了。”
叶萌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几个月前，坤伶社还冷冷清清的，只有她和老张头两个人，现在却聚满了志同道合的人——有指导她的刘老师，有支持她的黎延，有活泼的小雅，还有一群热爱京剧的老戏迷。
“黎延，”叶萌轻声说，“你说，考察那天我们会成功吗？”
黎延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肯定会的。你看咱们这么努力，有这么多人帮忙，还有这么好的戏，怎么会不成功？以后，咱们还要把这出戏带到全国去演，让更多人知道《锁麟囊》，知道京剧的好。”
叶萌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满是坚定。她知道，不管考察结果如何，她都会一直守着这方戏台，守着京剧，因为这里不仅有她的热爱，还有一群人的期待。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坤伶社的戏台上，把“坤伶社”的牌匾染得暖洋洋的。老张头还在修补戏服，刘老师在教小雅练唱腔，黎延和设计师在调整灯光，李大爷带着老票友们坐在台下，哼着《锁麟囊》的调子。
月光渐渐升起来，清辉洒在院子里，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叶萌站在戏台上，轻轻唱起“春秋亭外风雨暴”，唱腔在夜色里回荡，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在她的视线之外，黎延站在角落里定定地望着叶萌，生旦皆可的她就站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考察日的清晨，坤伶社的青砖地上还沾着露水，就被此起彼伏的忙碌声填满。老张头戴着老花镜，蹲在戏箱前最后一次检查叶萌的水绿色褶子，指尖反复摩挲领口的银线，生怕有一丝线头松散：“这苏绣经不住晃，上台时多注意水袖幅度，别勾着绣纹。”
小雅背对着镜子，正对着空气练“卧鱼”，膝盖刚贴地就又站起来，额角沁出细汗：“萌萌，我总觉得左手抬得不够高，会不会显得丫鬟不够灵动啊？”叶萌走过去，轻轻掰正她的手腕：“别慌，上台后跟着京胡节奏走，眼神往我这边瞟，自然就灵动了——你昨天彩排不是挺好的吗？”
黎延则在戏台边调试灯光，他踩着梯子，把暖黄色的聚光灯往戏台中央挪了两寸：“这样打下来，正好能把水袖的光泽显出来，水墨背景也不会太暗。”设计师在一旁点头：“黎哥放心，旁白的音响我也试了，清晰不刺耳，不会盖过唱腔。”
刚过九点，巷口就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戏曲协会的五位专家走下车，为首的是王专家，身边跟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艺术家，脸上都带着几分审视的严肃。李大爷赶紧迎上去，手里攥着刚泡好的菊花茶：“专家们快坐，刚沏的老茶，解解乏。”
专家们没多寒暄，径直走向戏台。王专家扫了眼两侧的水墨背景，又看了看台下摆放的老式靠椅，语气比上次缓和些：“戏台布置得挺雅致，咱们直接看演出吧？”
叶萌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后台。刘老师已经坐在京胡前，琴弓搭在弦上，冲她点头示意。随着一声清脆的京胡起调，暖光灯缓缓亮起，水墨山水背景在幕布上晕开，轻柔的旁白顺着音响飘出：“风雨骤起，春秋亭下，薛湘灵偶遇贫女，一份善意，埋下因果的伏笔……”
叶萌迈着台步走上台，水绿色褶子随动作轻晃，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她开口唱“春秋亭外风雨暴”，程派唱腔低回婉转，尾音拖得绵长又有力，每个字都像浸了温茶，熨帖地落在人心上。唱到“何处悲声破寂寥”时，她一个“云手”甩开水袖，水袖在空中划出弧线，正好停在小雅饰演的丫鬟面前，默契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小雅立刻跟上，屈膝行个礼，再顺势做“捧囊”的动作，膝盖稳稳贴地，腰杆挺得笔直——这次的“卧鱼”没出一点差错。台下的专家们原本交叠的腿渐渐松开，有位老艺术家还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眼神紧紧盯着戏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跟着节拍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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