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涵望着窗外，心里隐隐不安。
雨哗啦啦地下着。
“等你身子好利落以后，咱们再去看孩子？”秦暮之的掌心，习惯性揉了揉周子涵的脑袋。
“你明知道的。”周子涵咬着唇，她把秦暮之的报纸抢过来，“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再说，哪有母亲生了孩子，不管不顾的嘛。
见秦暮之犹豫，周子涵伸出两只小手，一起摇晃着秦暮之的胳膊，“好不好嘛。”
“好。”
终究是承受不住，她在自己面前撒娇。
秦暮之虽应了周子涵，可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地问了遍：“身体真的没事了？”
“真的！”
周子涵爬起来，还主动在病床上跳了几下。
幸亏这住的是个单间，也幸亏她生了孩子体重仍旧很轻。
“我真的没事了。”
男人失笑，一把将站着的小女人扯进自己的怀里，“你啊。莽莽撞撞，哪里像做母亲的样子。”
周子涵俏皮地吐着舌头，“那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
他秦暮之这辈子，算是要栽到周子涵的手里。
横竖只要是对的道理，全都依着她。
“先去食堂吃饭吧！”
外面还隐约下着雨。
在秦暮之的那里，实际上是能不麻烦顾家，就不麻烦。
周子涵也没有说想要去顾家蹭饭。
难得秦暮之回来一次，她有许多的话想要给他说，也有很多的话想要听他说。
两个人走到医院的食堂，各自拿着碟子打饭。
秦暮之见周子涵选来选去，最后只盛了一碗汤走过来，他的俊眉拧得更深了，“你现在正是恢复身体的时候，怎么就只喝一碗粥？”
在小涵住院的这段日子，秦暮之做过很多的功课，比如产妇在坐月子期间应当吃什么。
男人夹了些莴苣和青笋放在盘中，“你平时不是喜欢吃这些吗？”
虽然鸡汤也具备大补的效果，但是对于周子涵这种平时鲜少吃荤菜的来说，青菜可以达到更好的营养效果。
“太多了。”落座后，周子涵看到自己碗中被堆成了小山，“木头。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吃不了，也要努力吃。”秦暮之的俊脸幽红，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对你……还有孩子都好。”
周子涵埋着头，她很努力地吃着秦暮之夹给自己的菜。
可是平时的饭量就是那么小，硬吃也吃不了多少。
还剩下半碗饭。
周子涵心虚地用余光瞄了一眼秦暮之。
“吃不下了？”秦暮之叹了口气的，知道周子涵怕胖，半碗饭已经算是她的极限，“把碗给我。”
周子涵的眸子里闪现出欣喜，她看着男人把自己的饭都吃了个精光，心里头暖暖的。
秦暮之将餐盘，送给医院专门清理餐具处。
吃过饭后雨停了。
夕阳悬挂在天空，喷吐着橙红色的薄雾。
回病房的路上，秦暮之一直欲言又止着。
“木头。”周子涵扯着秦暮之的衣角，指着红霞道，“你看，是落日呢。”
秦暮之顺着周子涵所指的方向，那太阳被云层包裹，如破茧而出的蝶，倾洒出绚丽的色彩。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儿，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定格下去。
直到光晕最后浓缩成最后一抹红色，秦暮之扶着周子涵的小脑袋，“小涵。”
“嗯？”
她仰着脖子，期待着男人的下文。
“往后这样的日子还有许多。”
就像是他在日记中写道，总有一日，他要带着她和孩子去黄河滩前看落日。
周子涵对着秦暮之扯了一抹很大的微笑，她说：“那要等你凯旋归来，以后才能够拥有如此多的美好日子啊。”
会的。
秦暮之在心底坚定地对周子涵允诺。
*
周子涵办理过出院后，被秦暮之带到家里。
“小涵也来了。”刘敏刚厨房出来，端着一碗鸡汤，她说：“我让你爸给你俩添两双碗筷。”
“妈。”秦暮之摇了摇头，他说：“不用了。我跟小涵在医院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能继续吃啊。”刘敏将鸡汤推到周子涵，“你们不若是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小涵刚刚生完孩子，这坐月子的期间应该大补才是。”
“她真的吃不下了。”秦暮之道：“我们这一路都没有骑车，专门走过来消食呢。”秦暮之接过碗对着刘敏道。
“是啊。”周子涵摆了摆手，“今天中午，学生时代的菜实在是可口，忍不住多吃了些。到了晚上，我们在食堂又吃了些，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刘敏没有强求。
周子涵因为难产，事发紧急，还没好好来得及看孩子。
现在近距离看着秦知周，周子涵的感受是小小的，瘦巴巴的，有点丑。
但是在秦暮之的眼里，却觉得这个孩子越看越像小涵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在周子涵的怀里噗嗤笑出声来。
大概是听到了爸爸与妈妈的话，自己也开始含着手指头，偷偷地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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