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
江林缓缓起身，低头看着叶东。
瞧着这小子三盏火微弱的样子，叶东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记忆里，老头子为了救活这小子，也算是出了大力。
死胎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小子能靠着虚无的三盏火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而想要真正救活这小子。
栽树挖坑，汇水修渠，必须得有源。
因此，老妇人以自己的寿命作盏，随即再找来灯芯。
二换一。
才救活了这个小子。
没想到，这一晃多年，这小子又来了。
“你这……”
叶东皱了皱眉，旋即笑道：“这么多年一晃而过，你来找我干嘛？”
江林倒是不介意叶东这老气的语气，自顾自的说道。
“小时候爷爷回去陪了我一年，我身体越来越好，但爷爷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最后把我托付了一个孤儿院，在院长的支持下我上了学，一直到前两年高中毕业。”
江林语气很平缓，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
叶东自然看出了这一点，打断江林的话，但也保持着善意。
“为什么不上大学了，成绩不好，还是别的原因？”叶东说着，指了指旁边：“坐。”
闻声，江林看了眼那凳子，迟疑着摇了摇头，紧张的张了张嘴，随后又诉说了起来。
“那个，我不上大学，一部分有孤儿院负担不起的原因，但我自己有勤工俭学，我学习很好，可以上的。”
“那个……”
叶东扬了扬手，“那你干嘛不去上学，听我一句劝，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听到这话，江林愣了一下，扑腾一下就朝叶东跪下来了。
“欸？”
叶东眉头一皱，下意识让开身子，“你跪我干嘛？”
“那个我……”
江林嘴唇哆嗦着，直接开始磕头了。
叶东呲了呲牙，几步走过去扶着江林，低头看了眼这小子。
他眼中写满了倔强，此外就是莫名的紧张，以及看向自己时的一抹狂热。
“我，我想跟着你。”
江林鼓着胆子说出了这句话，旋即立刻补充道：“我不上大学就是为了来跟随你，你相信我，我很聪明的，我什么都能学会……”
“哎哎哎。”
叶东连忙打断了江林，语气有些生硬，“你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捡回这一条命的？”
“现在的你，不应该是要好好上大学么，别的不说，这个年代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以前，你他娘的不好好读书，跟着我干嘛？”
教导的话，叶东属实不会说，但这小子明显思想出问题了啊。
可面对叶东的话，江林不停点头，但偏偏眼中那一抹狂热是越发的明显。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那还不回去读书？”叶东没好气道，同时甩开江林的手。
但江林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扑到叶东脚边。
“我的命运不是读书，我知道我的过往是什么，我也知道我能活下来，是爷爷奶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江林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股让旁人心悸的颤抖。
“可我明白，我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叶东听着这小子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他肯定魔怔了。
可江林却是对叶东的反应似乎完全预料到了，抬头一字一顿的道：“小天师，我能看见鬼！”
说话间，江林开始把手伸向他自己的眼睛，那动作就像是要把眼睛给摘了似的。
“诶，你小子！”
叶东立刻就要拦，可随着江林一甩手，才看见他指尖上有个美瞳。
随即，江林再次抬起头，露出的是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就如同盲人一般。
叶东看着这一双眼睛，整个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一双眼睛，和正常的盲人没有区别，可仔细看，却是有一缕缕光泽在灰白色的瞳孔上流转。
很怪异。
但叶东一眼就看出来了。
“阴阳眼！”
道门之中，除了一些顶尖妖孽外，比如天生的道子之类这种千古难得一见的存在。
更多的就是阴阳眼。
拥有阴阳眼的人，能看穿生死。
这种人就是天生修炼道法的存在。
就拿现在来说，一些返祖的拙劣家伙都能进稽查组，这要是出个阴阳眼，估计天下道门都要疯了。
毕竟自古以来，阴阳眼都是值得培养的。
而这小子……
叶东眉头一皱，伸手掐住了江林的肩膀，细细感悟间。
“煞气入体，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你小子这些年……”
叶东眉头紧皱，神色复杂的看着江林。
“小天师，从小我就能看见鬼，在孤儿院的时候，我看见过无数只，很恐惧，很怕，但后面我慢慢习惯了，我发现不是所谓的鬼都是坏的，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带着某种执念……”江林诚恳的说道，提及到鬼体的时候，脸上非常平静。
“直到这些年，我看的少了，但偶尔也能碰到，我觉得我适合与他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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