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不会让我面对太强大的敌人——那是送死。也因此，我一直面对的都是纸面实力比我稍强一点的家伙。他们有刺客，有坦克，也有法师和射手，也有战士。战士是最适合竞技场的，法师和射手被送进竞技场里基本就是送死，竞技场里边没人保护他们，没有机会和时间让他们射出自己毁灭性的攻击——战斗在他们上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一般来讲，除了战斗法师，潜行弓手和速射手之外，进了竞技场里边的，也基本没什么活着的机会的。”王小帅想着回忆中那些死于幽梦之灵剑下的人。
“好吧。”孙悟空轻声回应着，她准备闭目养神。
“大师姐以前呢？大师姐以前在做什么？”王小帅问。
“我啊？我以前跟着师傅和师母一起探险的。”孙悟空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师傅，做他的弟子了。”她回忆着。
“什么时候啊？”王小帅问道。
“大概，接近十年前了吧？”孙悟空回忆着。
“听说那个时候，师傅所在的无极宗被秦国人偷袭，全宗鸡犬不留。”孙悟空语调低沉。
“那个时候，无极剑宗，飞天军，均衡和离火剑宗都奋起反抗秦国军队，出力最大的无极剑宗自然是成了秦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猴妖村也被秦国人发现，杀光了。”
孙悟空回忆着，她的语调却并没有悲伤的颤抖——那是即将啜泣的生理反应，只留下一股痛彻心扉的寒意。
“一个没留。全死了，不过好歹我还是个孤儿，这些好心人死了也没有太难过。毕竟，活着还是要活着的。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了。秦国人对于我们妖族是看见一个抓一个的，抓不住就杀掉。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必死无疑了。”
“秦国人说我们妖族是世间最污秽的物种，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消灭。从上上任皇帝的时候，妖国灭亡开始，秦国人对我们妖族的迫害就没有停止过。”孙悟空说。
“他们说妖族天生就是来扰乱世界的，我们的相貌变成了低贱的象征，因为这代表着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们的力量变成了邪神在世界上的投影。反正秦国拳头大，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蜀国人一开始也信这一套说辞，妖族人在蜀国，只能自己聚居在一起。等到秦国人打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我们妖族。可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孙悟空回忆着。
“整个无极山都在颤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死了，我还活着。我还只是出去打点兔子，回来，全死了。横七竖八的倒着，村口老李，隔壁老王，全死了。娘的，跟他们一起打牌也挺有意思呢。”孙悟空挠挠头。
“正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师傅来了。他那个剑法简直弱的一批，我看的来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倒了。”大师姐摸摸自己的下巴。
“啥？”王小帅不相信，易大师那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被一个初学者打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告诉他他的剑法很烂，然后他就想杀我。看我这可怜模样，就要跟我证明一下。但是他的剑法太简单了，模仿起来确实没什么难度啊。”
“然后我就告诉他，这剑法很烂。他要跟我决斗。”
孙悟空说。王小帅有点难以置信。
“结果我就把他的剑格挡了，然后一棒子把他打倒喽。”孙悟空带着点自豪的说。
“我跟他讲，我要杀秦国人，要他教我。”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就跟着师傅一起去探险了。师傅嘴里就念念有词的开始说什么废话了。”孙悟空笑了。
王小帅点点头。秦国人做的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过我听说你那个时候还在竞技场里边当角斗士，那这笔账也自然算不到你的头上喽。”孙悟空平淡的补充着。
“十年前那一仗之后，我都看不到多少蜀国的妖族人了。”孙悟空平静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大概他们的确死光了吧。”孙悟空的声音呆呆的。
孙悟空的眼泪，会自己看着天空落下来，但是不会在王小帅这个秦国人的面前流下。
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雷电城的数得上名字的人被我打了个遍！现在，没人敢说妖族的坏话了。”孙悟空带着一点释然的说。
作为和平年代的大学生，生在太平盛世之中，这种类似**的种族灭绝政策，王小帅绝对不可能经历过。不仅仅在1930年代，在古代，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比如说传说中罗马人对于迦太基人的征服，以及蒙古人时代的征服战争。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在书本上看到的。他并没法感同身受。
在书本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对于孙悟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悲伤回忆。
王小帅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的脑海之中也隐隐出现了曾经疾风剑豪留下来的回忆。在一场又一场的绝望战斗之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竞技必然存在状态下降的时候胡，而在战场上死去，就是每个角斗士的必然归宿。王小帅隐隐回忆起了很多一起在竞技场学院的同期生——没有被征辟为将领的，都死了，一个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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