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在这边有业务要谈。这么晚了，你没睡啊？听你妈说，你赚钱了，还给我们买了不少礼物？”
“你儿子能干吧？”
“真能干！都学会做金融投资了，赚钱赚得小金库都装不下了吧？”唐爸看起来心情还可以，竟然开起了玩笑。
“那是，说不定再过十天半个月的，你儿子就能买下你的公司了。”唐川不动声色地说道。
唐爸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好啊，你要是真那么能干，那我就把公司交给你管了，我也能好好陪陪你妈。”
“我可管不了你的公司，你不是还在开发什么新药吗？现在情况如何？缺钱吗？我可以投资啊。”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一会，唐爸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声音竟有些低沉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嗯，我知道。但是，具体细节不清楚，你能和我说说吗？特别是，新药项目为什么放在了天宇集团？又是通过什么程序和过程成为了金掌柜公司的融资标的项目。”
唐礼成忽然间笑了起来，自己儿子的问题直接就问到了要害，看来儿子真的长大了，不仅懂得孝顺父母，还能够为父母分忧了。
一时间，唐礼成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感。
“我听伍经理说，你开过保险箱了？”唐礼成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先问了另一个问题。
唐川恍然道：“你做了防火墙，将上市公司与天宇集团分割开来？不过，股权转让协议是本月18日才生效，可能有点晚了。”
唐礼成回道：“是的，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被查了，并且他们出逃的那么坚决，其实他们的资金还来不及转走多少呢。”
“你知道他们的资金在哪？”
“资金应该分拆到了鹏城这边，有至少七家小额贷款公司承接了，因为我那个新药项目就是从这七家公司贷的款。”
“新药项目不是金掌柜公司的融资标的项目吗？如果有人通过金掌柜投资的话，资金应该直接到你的项目里啊？”
唐礼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去年我开发一款新药资金十分缺乏，金掌柜的执行总裁赵明柱和我签署了新药项目融资合作协议，新药项目融资周期只有两个月。
到期之后，我就需要连本带利还款，但是我还不出。于是赵明柱介绍我来鹏城，从小额贷公司借贷，还了金掌柜的利息和一部分本金。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息的增长，我又还不出小额贷的钱，于是又有新的小额贷公司介入，我继续借新债还旧债，包袱越背越重。
这个时候，赵明柱找我商量，将新药项目放到金掌柜的P2P平台上作为融资标的，这样我就能暂时不用为资金发愁。
因为融资标的获得的钱，要等到项目初步实现时，才开始还本付息。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们。
因为七家小额贷公司的债务没有还完，所以我要拿钱，需要通过这七家公司的账目。”
“等一等。”唐川忽然打断道，“为什么不直接还清七家小额贷公司的钱？”
“赵明柱说金掌柜的融资标的获取的资金，是每个月给付一部分的，平台是需要管理费用和运营的，所以就变成了类似分期付款的模式，每月结算。”
“那这样的话，你借的钱利息会越来越多吧？这不就是套路贷吗？”唐川说道。
“是的，就是套路贷。但是为了我的新药，我也只能咬牙坚持了。从今年国家整理金融风险开始，从银行就很难贷到款。
上市公司进行一些抵押和担保借的款，用在它本身的业务中都捉襟见肘。为了上市公司的业绩，我只能把新药开发放到天宇集团。
当然，这也刚好将上市公司与天宇集团分离开，避免一旦出问题，债务会牵连到上市公司天宇科技身上。”唐礼成解释道，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感。
唐川能够明白，为了自己的新药理想，被迫走向套路贷的陷阱，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唐爸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是经过怎样的心路历程。
“爸，你六月份将股权转让协议完成公证，是不是那时候你感觉到撑不下去了？”唐川问道。
“是的。你知道的，每一笔贷款都清清楚楚的，唯一和有些套路贷不同的，就是利息没有超过国家规定的上限，但也因此这些借款协议，都是受到国家法律保护的。
如果新药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产生的效益其实可以很轻松地还掉这些本息。
但是在六月份的时候，新药研发出现了重大问题，项目一旦失败，我就还不出钱。
因为我有上市公司股份，一定会被法院冻结股份还款，如果我拒不执行，不仅会上老赖名单，还可能因此坐牢。
所以我那时才做出那样的安排。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希望能把天宇科技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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