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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一座四合院里。
有两个妇人在唠嗑。
“你说，你过的真是神仙日子，没有公婆指指点点就算了，也没有闹心的妯娌，更没有事多的小姑子。
真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看我们家，一堆的破事。三天两头吵架，这日子都快活不下去了。我都快羡慕死你了。”
说话的是吴秋花，她今年三十又二，嫁了一个退伍转业的男人，李红军。
本来以为嫁个当过兵的，日子不会差，没想到，过的每一天都是鸡飞狗跳的日子。
她男人是家里的老大，老爷子和老太太生了七个孩子，夭折了两个。
除了她男人李红军，还有小叔子李红旗，大姑子，二姑子以及小姑子。
大姑子，二姑子都嫁人了还好些，小姑子才十四岁，正是相看对象的年纪。
而且因为是幺女，平时比较疼宠。
换言之，她除了要伺候压在上面的两座大山，应付时不时找茬的妯娌，还要照顾一个有手有脚被宠坏了的小姑子。
问题是，累死累活伺候了一家老小，没个好话也就算了，还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
这她哪里受得了！每回都是憋了一肚子闷气，跑到隔壁来抱怨两句。
隔壁住的是徐家。
听说旧时属于大户人家，后来落魄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再怎么落魄，也比她们这些几辈子都在黄土地里刨食的厉害。
光这偌大的宅院，就羡慕死个人。
更何况，这么大院子，只住一家六口人。
没有两座大山压着，也没有妯娌，没有小姑子……统统没有。
简直不要太爽。
吴秋花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眼眶都红了。
见她伤心不已，于淑华连忙安慰，“你也别难过了。
我可是听说，你小姑子马上快说亲嫁人了，等她嫁出去，你们再把家分了，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哎，分家哪有那么容易，”吴秋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叹了口气。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于淑华道。“我记得，你男人好像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的。
两个姐姐是远嫁了，我知道，那妹妹呢？怎么忽然没有她的消息了。
好像已经有六七年没见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问题她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提。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
只是，这才刚问出口，就见于淑华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然后，黑着脸，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见状，她后悔不迭，开始犹豫要不要收回刚才的问题，就当没问过。
也对，这么多年不见，可能早出意外了，她又何必把问题放到明面上来说呢？！
刚想着，就听耳边传来一阵轻叹声，她抬眸向于淑华看去，只见对方咬着牙，用哀其不争的语气说道，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那年，小姑子一意孤行，非要和外地来的野男人好。
我们怎么劝，她都不听。
最后，我男人发火，说如果他不和外面的野男人分掉的话，那就和家里断绝往来。
在这之后，不知她去了哪里。这些年，我们早当她死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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