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是浩然殿！
浩然殿内，一道清影盘坐，双目睁开，一动不动。
他，从未闭眼。
因为不甘！
上官瑜知道，他一定听到了自己说的一切。
那枯寂的大殿内，一片肃杀，那青衣无风自动，鬓角几根白发，如剑轻舞，涌动锋芒。
那破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滔天怒火！
还有恨！
恨自己，站不起来，杀不了小人！
“爹……”
上官瑜旁边，站着一位黑裙女子。
月光下，她肤色如雪般冷白，玲珑身姿站成一道倩影。
只是，此刻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悲和愤，就像是两头巨龙，在眼眸深处汹涌。
在其身边，秦爷爷、三位长老、剑阁弟子，都在！
每个人都面色苍白，内心之中万分激愤，又是万分悲哀。
“云师弟……”蔡毛毛声音沙哑。
“不怪他！”黑裙女子忽然喊了一声，打断了蔡毛毛的话。
蔡毛毛摇了摇头。
他又怎么怪呢？
云师弟，为出这一口气，杀了叶紫烟，杀了吴毅、姚烈，杀了俞悬州啊……
真是个狠人！
“可是，如今剑阁身陷囹圄，他惹了事，他又在哪里？”上官瑜咬牙道，“就是因为他沉不住气，剑星一生英名，才让那帮小人找到可乘之机！”
“我说了，不怪他！”赵轩然咬牙道。
“小然……”上官瑜眼眶通红，“我是为你爹不值！他这样坦坦荡荡的人，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剑阁历代先祖，不应该遭人践踏！”
“我知道，我都知道。”赵轩然眼睛同样通红。
“那你说，怎么办？”上官瑜道。
赵轩然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让他走，不要再回来了！”
“他是天才，若有一日他能得道，望他能回青魂，为我爹正名吧……”
“那你呢？”上官瑜忧声问。
“我……”赵轩然望向剑云楼的方向，她抿抿嘴，忽然洒脱笑了，道：“今夜只求一死！”
只求一死！
谁上剑阁，杀谁！
她虽年幼，然这剑阁也只有她，能撑起最后的尊严！
“老朽愿死！”秦爷爷站出，双目虽盲，却也一脸决然。
“我愿死！”
“算我一个！”
周、郑、王，剑阁最后的三位长老一一站出。
他们守到今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又怎么会怕死？
“只怕今夜，杀不够，愧对先烈！”秦爷爷激愤道。
“我们呢……”蔡毛毛惨然道。
“求第二剑尊，护这几个孩子，一条生路！”秦爷爷当即跪下。
“别！”上官瑜连忙扶着。
“爷爷，我也不想活了，这世道，活着没意思！我要去九泉下陪我爹！”秦彤哭道。
她爹，乃是剑阁大弟子，秦青城！
“你爹魂魄在青冥山碧落旗上，你纵死，也陪不了他啊！”秦爷爷说到伤心处，眼泪哗然。
一时间，蔡毛毛的内心都崩了。
他想等哥哥回家……
“带他们走吧！”赵轩然对上官瑜道，“若有机会，告诉云师弟……”
说到这里，她却沉默了。
“告诉他什么？”上官瑜问。
“没什么。”赵轩然苦笑摇了摇头，“他是人间的孤客，谁也不欠。”
“谁说的？”
忽然一个少年朗朗之声传来。
一个身上染满了血的白衣少年，自黑暗林中踱步而出，看向了那黑裙女子。
他一字一顿，道：“赵师姐，云师弟欠你一桌女儿……”
“闭嘴！”赵轩然头皮当即一麻。
“……是！”云逍乖乖点头。
“你回来干什么？赶紧走。”赵轩然衣袖内双拳握紧，却故作冷漠对他说。
“我回来，送赵师姐一串大礼！”云逍抬头，目若星空。
“什么大礼……”赵轩然怔了怔。
云逍正要说话，身后天际线上，便有上千道剑魄闪耀夜空，气势汹汹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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