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的双眼不住地望向林司乔的眼睛，想从她的双眸中探究出些什么。
“乔乔，你今天很奇怪。”
他的言语十分笃定。
“声笙没来，你又问了我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有话要说的，应该是你吧，乔乔。”
林司乔的双唇轻轻地抿起。
从小到大，江言都十分了解她。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在他面前，似乎都会被一眼看透。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再拐弯抹角的。
林司乔抬起头，“江言，你和李源，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和林氏，又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和我爸，或者说，你和小舅舅，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后，包间里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像被套上了静默的结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江言始终没有开口。
只是用一种林司乔看不懂的眼神在看着她。
这一刻，林司乔突然就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这样的问题问出来，就已经是对江言最大的质疑了。
这么多年以来，江言对自己的好和维护，她心里十分清楚。
就算是他回国之后，也对自己照顾有加。
不管有什么事情，江言都会和声笙一样，第一时间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不会责怪他。
可如今，她却用这样的方式去质疑他，责问他。
林司乔的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大拇指在手背上来回揉搓。
没几下，雪白的皮肤便开始微微泛红。
正当她想再说些什么，挽回当前尴尬的局面时，才终于听到了江言的声音。
“乔乔，你在怀疑什么？”
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向温润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尽委屈。
“你是不是想说，我和李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和秘密，更甚至，我因为对你母亲的怨恨，所以企图报复，对林家不利。”
“就连你小舅舅上次的突然发病，都跟我有关？”
江言的眉眼低垂着，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往日的意气，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般。
林司乔张了张嘴，这就是她想问的。
可是当这些问题从江言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江言……”
许久，她也只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怀疑一旦出现，罪名就成立了。”
“你能对我产生这样的质疑，我就已经很失败了。”
江言的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楚。
看着这样的江言，林司乔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诘问他。
“江言，我知道，我这样问，会让你觉得很难过。”
“但是实在有太多的巧合，让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怀疑。”
林司乔凄然一笑。
她的问题，肯定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友情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我理解你。”
江言的话一出，林司乔便有些震惊地看向他。
“乔乔，林家和江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都清楚。”提到这个，江言有些难忍地顿了顿，“所以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理解。”
“但是，我想你知道，即便我对你母亲，甚至林家，有再深的怨恨，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陆续端着做好的菜品送到桌上。
一眼看去，每一道菜都是林司乔喜欢的。
江言总是这样细心地记得她的所有喜好。
可是自己却在这里，在毫无证据地情况下，质疑他。
而且，给他安上的还是这样大的罪名。
“江言。”林司乔的声音很低落，“对不起。”
江言刚刚拿起筷子的手陡然一顿。
几秒钟后，才在脸上漾起一个如往常般的笑容。
“乔乔，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
说完，他放下筷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本来今天公司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的，刚才的电话就是催我回去。”
“今天可能没有办法陪你吃完晚饭了。”
“没关系，工作要紧。”
得到林司乔的回复后，江言才起身告别。
离开包间后，他走到走廊尽头的转角，确保林司乔彻底看不到，才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尽可能地将自己隐匿在黑暗里。
林司乔的一句对不起，让他险些在她面前丢盔卸甲。
纸包不住火。
其实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林司乔迟早都会知道。
但是哪怕晚一点，再晚一点。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实在做不到，面对着她的时候，还如此欺骗她。
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地不去伤害她。
想到这里，江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尽可能地不去伤害她。
自己是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又有哪一件，真的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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