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入殿,未及靠近,便听见殿内传来低沉的咳声,朱元璋正倚在龙榻上,手中竹杖轻轻点着地面,眉头紧锁。
的面前摆着一份急报,墨迹未干,纸角却已被他握得起了褶。
“瀚。”朱元璋抬起头,目光沉重,“北方传来奏报,山东青州有人借‘心棚’之名,自立‘公判棚’,号称‘民自决’,实则纠众私斗,杀伤十余人。”
殿内空气似乎瞬间凝固。
朱标皱眉:“父皇,莫非是假棚之祸已蔓延到外州?”
“哼。”朱元璋一声冷哼,怒意在眼底翻涌,“‘棚’本为济民,怎到他们手中就成了私刑?若此风不止,朕立国之本,岂不被他们以‘民意’二字颠覆?”
“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朱瀚沉声道,“‘心棚’之法未行三日,便有假棚远至青州,不是偶然,是蓄谋。有人想借‘人心’的旗号反卷官威。”
“你可有计?”朱元璋看着他,声音低沉如雷前的压抑。
“有。”朱瀚的眼神慢慢冷下来。
朱标听得一怔:“问心队?不执法,只问话?”
“对。”朱瀚道,“言胜于刀,理重于力。若我们一出手便是铁骑镇压,只会让他们有口实:‘朝廷畏民意,故杀民声。’但若是让他们自己在光下露出虚妄,他们便无处遁形。”
朱元璋的竹杖在地上“咚”的一声,沉沉有力:“好,就依你计!刑部、兵部、鸿胪寺各出三人,随你入青州——三日之内,朕要青州‘心’明如镜。”
“臣领旨。”
两日后,青州。
风沙扑面,城外的土路上,一队骑兵缓缓而行,前头的朱瀚披着素色官袍,腰间的玉佩轻轻撞在刀柄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朱标骑在他身侧,神色庄重,身后跟着九名官员与三十名精兵,旌旗不插,鼓声不鸣,仿佛一队普通的行旅。
“青州这地,我来过一次。”
朱瀚眯眼望着前方,“民风剽悍,喜好拳脚。
若有人挑头,三言两语便可聚众。”
“这次挑头的,可是青州士绅刘瑾。”
随行的鸿胪寺官员杜淮压低了声音,“此人素有‘青州四公’之首的名号,号称‘替天行道’,早年曾救灾立功,被百姓拥戴。”
“救灾立功?”朱瀚冷笑,“好一顶帽子。人最危险的,不是他手里的刀,而是他头上的光环。”
说话间,青州城门已近。
街上人声鼎沸,前方的广场上,一座高台之上正立着一块黑色木牌,上书三个大字:“公心棚”。
台下挤满了人,喧嚣如潮。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立于台上,手中摇着铁拐,声如洪钟:“官法远,人心近!大明朝廷有法,我青州百姓也有理!今日谁敢欺我乡里,就算是皇子王孙,也要先问我这根绳子服不服!”
人群沸腾,喝彩声震耳。朱瀚目光一凝:“便是他?”
“是。”杜淮点头,“刘瑾——绰号‘青州铁手’。”
朱瀚策马上前,众人纷纷侧目。
青衫官袍一出,铁骑止步于台前十丈之外。
朱瀚翻身下马,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望着高台上的老人。
“青州刘瑾?”他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喧嚣,“本王奉圣旨问一件事——你这‘公心棚’,从何而来?”
“呵。”刘瑾冷笑,“王爷贵人多忘事,‘心棚’之法,不就是王爷殿上所言?‘官不掌棚,棚立人心’。老夫不过奉行王爷之言罢了。”
“奉行?”朱瀚缓步上前,步步踏在石阶上,“那我问你,今日你台上有多少人?”
“千人。”刘瑾抬起下巴。
“千人之心,可有千种?”朱瀚问。
刘瑾眉头一皱:“人心虽异,但公理同一。”
“那你可曾问过这千人,他们所‘公’者为何?”
朱瀚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像一柄缓缓拔出的刀,“还是你一人心意,便作千人之意?”
刘瑾的手一紧,铁拐在地上“叩”了一声:“老夫自有公断,不劳王爷插手。”
“好。”朱瀚点头,“既然你言‘公心’,那本王就立一‘心问’于此。”
说罢,他转身向随从一点头,几名士卒抬出一块巨大的木板,光可照人,正是南市的“定光板”原制。
朱瀚亲手将其立于台下,面对人群。
“诸位。”朱瀚开口,声音沉稳,
“今日不论公心假心,本王只问一件事:你为何而来?是为理?为利?为怒?为仇?抑或为那台上老者之言?若你连自己为何而来都不知,那就请回,不必装‘公心’。”
人群一时哗然。有人低头,有人躲闪目光,也有人被触动,默默走上前,照向那光板。
一个佝偻的老汉第一个站出来,他的脸在光中显出密密皱纹,他低声道:“我家水井被人占了,我来,是想讨个说法。”
第二个,是个青年,他的眼神闪烁:“我家店铺被刘家的人逼着迁走,我来,是为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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