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一条街。
处在花鸟市场，
右侧胡同。
下了车，
韩子轩在人潮涌动中，艰难穿梭。
好不容易挤到，路国发所说聚雅轩。
此刻的聚雅轩，
已经被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中传来，路国发，路遥的声音：
“退钱，信不信我报警？”
“爸，这破画，咱们不要了，走。”
这时，最里面传来阴冷的笑声：
“报警，赶紧的，等警察来了。
看警察抓谁。你们胡搅蛮缠，扰乱我的生意，到时候，你赔的不只是三十万。”
“无耻之徒，奸商。”路国发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的通红。
路国发有个心梗病史，韩子轩担心继续下去。
会将这位未来的老丈人气死了，急忙挤开人群，站了出来：
“伯父，别急着，你买的什么画，能不能让我看看？”
“子轩，你……对不起，又让你……可是你不懂画，就不要……”
路遥脸上满是歉意，
昨天韩子轩已经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今天没想到路国发竟然打电话给他。
“你爸不就是我爸吗，咱爸有事，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韩子轩脸上没有往常的冰冷，
取而代之是，破天荒的嬉皮笑脸。
“看，你会看个球，赶紧帮我退三十万。”
聚雅轩老板耍无赖，
路国发只有将怒气撒在韩子轩身上。
韩子轩并未生气，
一脸平淡的接过前者手中字画，
摊开一看，
眼中不由闪过一道精光。
画长约莫有两米，宽七十公分，是一幅山水画。
画中
巍峨的高山顶立，山头灌木丛生，结成密林，状入覃茵，两侧有扈从似的高山簇拥而成。
林中有楼观微露，小丘与岩石见有条山道，山道中有一支驼队匆匆赶路。
细如玄丝的瀑布飞流而下，溪声回荡山谷，婉转悠长。
“落款是范宽，但从画风来看，画中意来看，是后人临摹而成。老板，你出价多少钱？”
这幅画原本是范宽的溪山行旅，但名字却是溪山落阳望断肠。
而在整个画意之中，
只有单调的驼队，
还有一些背影商人。
没有佳人，
也没有落阳，
丝毫没有画名所传达出来的哀伤。
“怪我咯，就算是赝品也是他出的价，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
三十万，一分都甭想从我这里退回去。”
老板阴沉着脸，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听到这里，韩子轩一阵无语。
这未来的老丈人也太那个了，人家要三十万，他就出三十万。
不坑你，又坑谁。
要说一个对古玩的萌新，这样被坑还算能理解。
可他偏偏对古玩研究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还会被坑。
“根据这画真实价值，三十万，也是只能看一眼。”
韩子轩眉开眼笑，很显然他已经看出这副话的奥秘所在。
“狗日的，老子让你来帮忙，你算帮的哪门子忙，这黑心的老板给你多少好处。”
路国发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怎么会摊上这样混账准女婿。
但老板却立即换了一副脸嘴，对韩子轩连连夸赞道：
“小兄弟好眼色，这画真是物超所值。”
此刻围观的人一阵嗤笑，
不懂装懂的门外汉，古玩一条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像韩子轩这样傻到没边的门外汉，却很少见。
“真不愧是一家人，蠢啊。”
“谁不知道范宽是有名的山水画家，怎么会这种抒情之作。”
“想捡漏，想疯了，这种垃圾东西，白送给我也不要，还傻不拉几花了三十万。”
面对围观人群的嗤笑，
韩子轩并没有在意，
转身对老板说道：
“老板，你也听见了。
我岳父花了三十万一幅赝品，
难道老板不想馈赠一两件小礼品作为补偿？”
“可以，只要你们不让我退款，我这里除了大件的，任你选一样。”
老板也十分豪气拍了拍胸口保证。
这幅溪山落阳望断肠，
是他花了五千块从一个收废品那里买到的，
后来他逢人便吹这是他的镇店之宝。
但几年来，
从未有人出价超过一万的。
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个白痴，
一口价三十万，
不讨价还价直接付钱。
这店里的东西赠送一两件，那都不是个事。
“老板真是豪气，那我就多谢老板了。”
韩子轩走到右侧翡翠区，在堆放在一对的小物件里。
找到一个巴掌大貔貅类似兵符物件。
虽似兵符，却黑不溜秋，
甚至连一般玻璃制品都比其好上十倍。
走到老板面前，淡然道：“老板，我就要这个。”
看到韩子轩选择这么一个破玩意，老板心里嘲讽不已。
韩子轩竟然选择了全店最不值钱的，
这样人的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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