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扫视众人一眼，“毕竟……是逝去的令狐靖老爷当作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先把那丫头带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对策。”
朱允炆连忙看向耿炳文，“耿将军，我跟四叔的想法一样！”
痕月没有站起身，对着耿炳文磕一个头，“师父，若是那个妖女又伤人，应该如何是好？燕王殿下，师父，望二位三思！”
朱允炆前额的碎发还在滴水，他忽然紧紧抓住朱棣的双手，眼神慌乱。
“四叔……四叔，您说得对，她可是令狐靖老爷当亲生女儿一般养大的孩子，是令狐老爷特别在意，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保住的孩子……我们不能如此草率就决定她的命运！”
见朱允炆乱了章法，浑身湿透，朱棣忧心忡忡，叹口气。
“允炆，这事交给四叔跟耿将军处理，你先去沐浴更衣，可否？”朱棣握了握朱允炆的手。
朱允炆没有吭声，也没有出去，耿炳文跟朱棣交换一下眼神。
“殿下，请您以玉体为重，若是得了伤寒……望您爱惜自己……”耿炳文作揖请求道。
犹豫片刻，朱允炆拖着重千斤的脚步，往房外走去，痕月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
黑夜里，倾盆大雨哗啦啦地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朱允炆走到大雨中，回过头眼神可怕地看着身后的痕月。
“没想到……你是这般毫无人性的女子！结果了她……这种话你怎能如此轻易就说出口！！”朱允炆狠狠斥责道。
痕月早已做好觉悟，冷静地跟着朱允炆，徐徐出声，“殿下……她已经不是人了……您不是亲眼所见吗？”
朱允炆无奈苦笑，“即便如此，就算如你所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如今她身在何处，状况如何……这才是生为一个人起码的人之常情！”
雨水流过痕月的脸庞，她身子微微颤抖，依然镇定看着朱允炆，“我担心的……只有师父跟殿下……其他人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一瞬间，朱允炆没了恼怒，他低头看向被雨水冲刷的地面。
“是啊，师姐说得对，你从来都只在乎保护我的职责，还有耿将军给的任务……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你肯定在心里觉得我这个幼稚不明事理的殿下烦死人了吧……但是，师姐啊，我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一堵冷冰冰的墙，没有心，没有感情，只是冷冰冰的一堵墙……”
说完朱允炆痛苦地闭上眼转身想离开。
“殿下，您自己在做什么，您清楚吗？”痕月的眼泪裹着雨水迷离了双目。
朱允炆蹙眉回头，眼神凌冽地看着痕月。
“殿下如今……是已经心悦那妖女了，是吧？”痕月心如死灰问道。
朱允炆愣住了，跟痕月对视了半晌，才有些慌张地出声。
“你是得了失魂症吗？我之前不是说过，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完朱允炆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痕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跟上，一直站在大雨里。
朱允炆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双膝，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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