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找我的理由？”茹玥抱臂，冷声提问。
陈群枝皱眉：“是。也不是。我有很多疑惑，要问你。”
“那问吧。别怪我提醒你，跟我好好说话，你现在可是等审判呢，在拘留所不服从管教、大吵大闹、对探视的人语言威胁，都是会加重罪行的。”
陈群枝警惕地往身后的看守所同志那边看看，瞪眼问茹玥：“真的？”
茹玥扯了扯嘴角。
人一旦进了这种地方，好像意志很容易崩溃，别人说什么都是将信将疑。
这不，很快的，陈群枝自己就安慰自己了：“不会的。我又没怎么你！”
但明显的，她坐立不安，很快又强调一遍：“我反正没怎么你，对吧，我找你，我肯定好好和你说话。”
茹玥就不出声，看着她一个人表演。
终于，陈群枝收敛了眼里的恨意，开始问话：
“茹玥，都是你搞的鬼，对吗？这些日子，我天天想，日日想，我想来想去，我们家本来日子好好的，都是你有一天突然撞了长年开始不顺的，后来你还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给你爸上班，你就要说长年是阴阳人的事。茹玥，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怎么知道长年的事的？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说出来的，也好让我知道，究竟是谁去被单厂广播里放的话！这一定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茹玥真心表示惊讶：“陈群枝，你天天想，日日想，就想的这个？你就没想过对袁好铃忏悔？对你来说，是不是袁好铃一条命，根本就不算什么？”
陈群枝撇嘴：“又不是我弄死的她！”
“但是你的主意啊！”
“反正不是我动的手！许光自己不是个好的，他跟我来说的时候，早就已经想把袁好铃弄死了，关我什么事！我不会有事的，我最多就是拿了点钱！”
茹玥不能和陈群枝聊案情，便选择了沉默。
但心里，有一句话在循环播放：好人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坏人总觉得自己不够坏。
陈群枝就是鲜明的例子。
而陈群枝，依然紧紧地盯着她：“说！是谁？我想来想去我没有和谁说过长年的病，到底是谁编了我的话，还录了音给放出来？是谁这么坏！要不是这个人，长年不会变成这样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后长年怎么过啊！”
茹玥冷笑：“想知道啊，我告诉你，是钟馗。”
“姓钟？我们厂的？哪个车间的？你快点告诉我，我一定要让人弄死他！”
茹玥已经站了起来：“对，陈群枝，是姓钟，名馗，就是那个总被人贴门上、赐福镇宅的钟馗！这位钟馗专门抓鬼，抓你这样心胸狭窄，一心害别人，最后还生个怪儿子的女鬼！你现在担心你儿子了，你作恶害别人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你怎么好意思来问我，要不是我运气好，早早的离开被单厂，我就是那个被骗进你家的蠢女人，结果你们还不歇心思，还去害苏丽芳，你就说你这样的鬼，钟馗不抓你，抓谁？谁！”
最后几个字，茹玥抓住栅栏往里怒吼，还伸脚往里揣陈群枝。
真的太恨太讨厌了！
隔了两辈子都恨！
陈群枝被她一脚踹倒，狼狈地跌在里面，咳嗽起来。
看守所的同志上来制止：“同志，不可以这样！”
茹玥理理头发，斯文有礼：“哦，好的，知道了。谢谢同志，我走了。”
她转身就走。
陈群枝一边咳嗽一边喊：“茹玥，到底是谁？告诉我，我做鬼也不放过她！”
呸！那就先去做鬼吧！
***
有着四个工厂，一个小食摊位，茹玥真是忙得不得了，每天似乎一眨眼，时间就溜走了。
天气热了起来，县东街两边的梧桐树上，开始有了呱噪的蝉鸣。
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茹玥坐在老食品厂打电话：“……对对，现在就是先把这批干脆面试销，试销一个月，就全面上市……嗯嗯，那个已经开始招经销商解决，我先招华东地区的经销商……对对，可以的，你那边也可以，你找好了就直接让他们联系我，放心，现在倒是怕来不及生产出来呢，照这样的势头，我看我们一个月以后就需要增加一条流水线呢……嗯嗯，那我就放心了。我下个月初就会给你把报表寄过去的……应该的，简大叔再见。”
跟简阿福聊完干脆面，茹玥又开始打电话给杨建设：
“……好，贷款不用食品厂还啊，哈哈哈，那我也能松一口气了，加油……哎，你这就不对了，女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工作，凭什么一定是嫂子要放弃工作陪豆豆呢……这样吧，我问问茹新，看她怎么想，要是她愿意的话，就让你娘带豆豆回来，让茹新跟他一起过暑假……对，我会派一个人看着他们，行，就这么说定了。”
打了两个电话，茹玥嘴角愉快地勾起。
真好，现在两个主力工厂都发展得不错，老食品厂更是有着非常稳定的现金流。
倒是服装厂，面临着抉择。
现在吧，正是服装行业大发展的时候，只要批发市场出一件好卖的款式，周围的小作坊就开始大肆模仿，做同样款式的衣服。
这些小作坊为了能有利润，东西做得很差，但是价格便宜。
现在的人都是刚有几个闲钱，买衣服自然是越便宜越好，质量啥的，追求的还不多。
这种搞法，就使茹玥的服装厂出的几款衣服变成了人们争相抄袭样本，也害得茹玥的好质量好款式反而滞销。
茹玥不想和这些人在小商品市场里搞恶性竞争了，她想直接向品牌专卖店进军。
趁现在什么都是初始阶段就开始做，模仿一些国外的成功案例，到每个城市先买下一个门面，然后开一个专卖店，一方面打出自己的品牌，一方面暗中发展房地产。
等十年二十年过去，服装行业没这么好赚钱了，她就是租门面卖门面都是极好的收益。
就这么定了。
茹玥一边做着这样的计划，一边开始想要盘一下资金。
谁知刚从抽屉里拿出账本，一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松月轩食品厂。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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