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侯惇瞬间拔-出，再刺。
马匹严重吃痛，接连-发出痛苦的嘶鸣之音。
拔-出！
再刺！！
如此一连反复。
直到马匹难以忍受，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没了气息。
同时，装满首级的马车，随着马匹倒地而倾斜。
不及眨眼间，一整车首级如同西瓜一般，骨碌碌的遍地都是。
远在三丈外的士卒们，只闻到血腥味儿，根本不知道，也看不到装着的是什么。
然而此地，碍于首级滚落的速度过快，加上又是黑天。
即使在火把的照耀下，士卒们面对近到眼前，才发现是血腥十足的首级。
不由得，士卒们连连-发出惨叫，甚至把即将凑到身边的首级踢开！
是的，踢开。
此刻，夏侯惇的眼中，全是满车首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这时，一颗首级自远处滚了回来，滚落至夏侯惇的脚下。
夏侯惇看见那颗，犹似被鲜血浸染，唯有一只眼睛的首级，缓缓抬头，看向滚来的方向。
下一秒，将首级踢开的士卒已然吓的面色惨白，撞上夏侯惇投来的目光，身子反而吓的颤抖如筛糠。
士卒虽然感到害怕，但他却十分清楚，这些首级，皆是前往上蔡火烧粮草的人。
这其中，就有大公子，曹昂！
扑通！！
士卒跪在了地上，接连叩首作揖，“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
士卒话音未落，手中提价的夏侯惇，已然来到近前，手起剑落。
咔嚓！！！
士卒尸首分离。
夏侯惇则被溅了一脸滚烫的鲜血。
旋即，夏侯惇放下手中剑，将一颗又一颗首级捡起，重新放在马车上。
很快，夏侯惇亲自推车，将一整车首级送到曹操所在的府衙门口。
城门关闭之后，附近所有士卒，无不紧随其后，神情肃穆。
……
殊不知——
早在夏侯惇刺杀马匹，以作发泄心中愤怒，马匹发出嘶鸣音之际，许褚已然命人前去查看。
只是，前去查看情况的宿卫军卫士，并未赶回来，而是满面、满心震惊的看着那一堆首级，不敢做出任何举动。
并非卫士不敢，而是场面太过震撼，根本难以接受。
心情沉重的夏侯惇，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府衙门口。
此时，天边刚好泛起鱼肚白，城中各处纷纷响起鸡鸣，述说着新一天的降临。
此刻，夏侯惇将马车交给副将、卫士，径直走进府衙。
不多时，就在曹操、曹纯、荀彧等人焦急等待之际，满脸悲痛的夏侯惇来到院子，径直走上石阶。
卫士们清楚的看见他身上的血迹，均是一脸不解。
同时，闻到血腥味的许褚，急忙来到门口，疑惑道：“您这是……”
夏侯惇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房内，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了下去。
荀攸、曹纯不由得互看一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元让，发生了何事？”曹操沉声道。
“主公！”此刻，夏侯惇的眼中闪动晶莹的泪花，扑通一声叩首在地，“大公子他们去了！！”
“什么？”
“大公子！”
“子修？子……”
曹操闻讯，本能起身。
可话音未落，身子反而失去控制一般，再次坐了下去。
面容呆滞，面色煞白。
“主公！”
“主公！！”
“主公！！！”
在场众人无不发出呼喊，且，凑上前去，生怕再次晕倒。
然而，曹操此次并未晕倒，反而丧失-精气神一般，静静的坐着不动。
殊不知，虽然曹操嘴上说不担心，但心底却是一百个惦记。
眼下，得知长子已死的消息，当真难以接受。
“主公节哀！！”
“主公节哀！！！”
当即，众人纷纷跪地，拱手作揖。
曹操置若罔闻，脑海中反而浮现出，那个身披盔甲、策马扬鞭，口口声声说着要上阵杀敌的儿子曹昂。
许久过后。
“子修，子修，子修……”
曹操嘴上喃喃，起身离开座椅，歇斯底里的怒喊：“我的子修，子修，他在哪儿？我的子修他在哪儿！？”
“主公，大公子他、他就在外面。”夏侯惇擦了下泪水，继而连忙起身，搀扶着脚下一再踉跄的曹操，径直走向府门。
……
曹操来到门口，天色已然大亮。
天边的鱼肚白，已被露出地平线的朝阳冲破。
神情慌张的曹操，看见触目惊心的马车，瞬间愣住了。
不消片刻，曹操推开夏侯惇，踉跄着脚步，凑近马车。
这一刻，对于曹操而言，堪比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
曹操颤抖着双手，看着一颗又一颗难以分别容貌的首级，手足无措，不能自己。
噗！！！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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