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尊这里，方瑶永远都是个孩子。”方瑶说完以后还将自己的眼泪擦在了木绯烟的白色绣袍上。
木绯烟无奈揉了揉她的发道“那方瑶小朋友已经长大了呢？以后便要独挡一面了，这五界八荒的安稳便要交付于你了。”
“上尊......”方瑶一愣。
木绯烟轻笑了笑道“如你所想的那般，以我如今的灵力，怕是也只能维持这副身子了，幸好有这原身加持，否则我只怕是醒不过来了。”
木绯烟当初陷入沉睡时，羽嘉曾经去请药老瞧过，药老说，她如今这副身子只是阁空壳子。
若不是她头上的玉簪便是她的原身，她原身里还留有些许灵力，她只怕已经神魂聚散，消散于天地间了。
即便她有一日能够醒来，也是灵力低微，也是因为如此，天帝才会让方瑶继任司命星君的。
她的灵力在当初无妄海一战时，就全部化作了四根无形的灵柱，支撑着这天地，否则只是将青璃的灵力收回去，她是不会这般脆弱的。
这是后来青璃特意回来告知他们听的，同时从新将那颗七窍玲珑心放进了她的身体里，众人这才知道。
原来天道早早便算到木绯烟会有此劫，木绯烟在原身里看见的心不过是个幻影罢了。
真正属于木绯烟的那颗七窍玲珑心，一直都长在无妄海底，她当初剖心，将七窍玲珑心，化作七情六欲融入世间万物。
而那无妄海底的无妄玉便是她最初的原身，七窍玲珑心一直都孕育在玉斧里。
而无妄海，本就是世间万物七情六欲之泪汇聚而成，只有这般才会再度孕育出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些也都是后来木绯烟从羽嘉那里知道的，她这才知道为了她，天道和青璃做了多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上尊安心，方瑶在一日定会护住这五界八荒安定。”木绯烟微点了点头，这才随着羽嘉离去。
方瑶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她知道，等路悠然和泽兰的婚礼结束，他们二人便要去世间游历了。
跟在木绯烟身侧多年，方瑶早已猜透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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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内整个天际都笼罩在了一层夜色里，羽嘉握着木绯烟的手，一路往凤离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羽嘉见木绯烟始终不发一言，似又心事一般，随即出声道“在想什么呢？”
“你可还记得绿莲？”
“记得。”羽嘉轻声道。
木绯烟沉默而来半晌终是道“我先前对于上古界的记忆，只存在于你们的话里。”
“后来在忘川河边的原身里虽然想起来许多记忆，但一直都没有整理，陆知微的容貌我亦是全然不知。”
“但在我昏睡的这一段日子里，我记起了从前的很多的事情，今日见到悠然，我才发现悠然和陆知微的容颜很像。”
羽嘉轻叹了口起道“路悠然身上有那绿莲的一丝灵魄，而枫兰原是上古界内一只九尾白狐。”
“人间那一世不过是他的一世情劫，他情劫未过，在人界徘徊了几世，后来机缘巧合遇见小鸢，得小鸢点化，这才放下情劫，成了仙。”
“本以为他二人的机缘到此已经结束了，不曾想，当初绿莲留给枫兰和那女子的莲心里有她一丝神魄。”
“因缘巧合下，竟然再次回到了上古界，化为曼珠沙华。”羽嘉亲声道。
木绯烟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道“那悠然便是陆知微，而霁华则是枫兰？”
羽嘉摇了摇头道“枫兰只是霁华九根尾巴中间的一个化身，而路悠然虽有陆知微的一丝神魄，但她并不是她。”
“绯烟，枫兰不过是个化身，另一个女子入了轮回，而陆知微早已消散于天地间了。”
瞥见木绯烟茫然的神色，羽嘉轻捏了捏她的手道“就像你，相思树不过是你的化身而已，她不是真正的你。”
“路悠然只是陆知微的一丝神魄，因缘际会她化身了曼珠沙华，得已修得人身，即便两人的容貌在相似，但她们也不是同一人。”
木绯烟轻点了点头，她知道陆知微消散于天地间，但她还存有最后一丝侥幸。
羽嘉说得对，即便路悠然有她的一丝神魄，她也不是她，她是独立生命，她这一生除了那一丝神魄，和容貌，与陆知微在无干系。
待得木绯烟回神，见羽嘉已经带着她走进了卧房“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她就要往外走，却冷不防的被人抱了个满怀，木绯烟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微微颤抖着，她终是心疼的回抱了他。
“你陪我一起。”怀中之人久久不曾回应，羽嘉又道“我怕，怕明天我一醒来，你又不见了，我怕今日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木绯烟面上浮现的满是愧疚之色道“好。”
她虽活了上万年，但从前不识情爱，上古界时，有懂得太晚，仙界七万年，她却是断了情根。
一直以来，都是羽嘉独自承受着一切，两人相识数万年，她留给他的大多都是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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