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你怎么样了？给你发信息，也一直都不回？有去医院复查吗？”程诺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自从上一次欧阳跟我说了之后，我心里便有了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与其这样一个装作不知道，一个打死不说，我还不如做一回恶人吧。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说。
“挺好的，没什么大的问题。回来后一直都挺忙的，没注意回信息。”
“哦，是吗？你和欧阳没事吧，上一次在医院，他……”
程诺笑了笑，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看着他超级自然的动作，心里有点反感，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吗？说一半留一半，是想让我心里有愧疚感吗？
“在医院的时候，欧阳动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说过他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时候也是，一晚上他都没有我的消息，估计是急坏了，我找个时间让他给你道歉。”
程诺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的失望，然后笑着说：“没事没事了，你们和好了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们就此分手了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程诺，我想问你个事情。”我想好了，直接问吧，也不是很丢人的事情。
他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样，笑着说：“哎呀，今天不就是来好好吃甜点的吗？哎哎，你看，对面的衣服店的冬装看着挺不错的，等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听说有一条街上新开了一家饭店，味道据说还不错，等会我们去试试吧。”
他心不在焉的说着，眼睛不敢直视我，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有点动摇，也有点于心不忍，要是说出来，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估计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不想让我问出口吧，所以他也不曾主动说起，只是旁敲侧击，一点点的想渗透入我的生活里，想慢慢地让我厌弃欧阳吗？
“你喜欢我吗？”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开口问道。
他被我打断，他脸上的笑容也在我问出口的那一瞬间消失了，他看着我，直直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全部都是我，现在，我才明白欧阳说的，我把小时候的情谊放下后，我才冷静地看清楚了，那个眼神，就是欧阳看我的眼神，炙热又克制，深情又温暖。
是了，我明白欧阳的感受了，明白了……
我看着程诺，他认真的很，就一直看着我，那双眼睛似乎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没有躲避他的眼神，要是欧阳这样炙热地看着我，心里早就小鹿乱撞，满脑子的都是粉红色的泡泡，羞的想蹭在欧阳怀里撒娇。
可是是程诺，他看着我，我没有什么感觉，即使这样的目光像火一样，估计他也是融化不了我这样的冰吧，之前他一直用小时候的情谊一次次地拉近着我和他的关系。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开心，有个小时候的玩伴，跟我在一个城市，多好，可是现在看来，就是太在意了，才会让欧阳误会。
“你说呢？”程诺看着我，眼神一点点都没有改变。
“我说了不算，你难道不想跟我说吗？”我喝了一口咖啡。
他还是看着我，然后说：“喜欢啊，肯定喜欢啊，我们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你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想说着青梅竹马，肯定是喜欢的，他说的也不错，要是不喜欢，谁会记着我喜欢的花，记着我喜欢吃的东西，记着我家在哪呢？
他是想说，他的这种喜欢是小时候的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吧。
“那你喜欢我什么啊？从不能是因为我这张脸吧。”
“哈哈，莫莫，你真是，哈哈哈哈……”他收回了视线，眯着眼睛看着他面前的杯子，然后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笑了一会儿，然后擦了擦眼角，说：“莫莫，你还是那么厉害，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着他擦眼角的动作，心里一点点的难过，这是借着这句笑话，来掩饰他的感情吗？
“就一句话而已，也值得你笑成这样，那你以后要是结婚了，洞房花烛的时候，是不是要笑的起不来了。”我狠狠心，断了他的念想吧。
他抖动着身体，然后慢慢地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那肯定啊，人生几大乐事之一啊，肯定得好好快活啊！”他态度一收，然后严肃地说，“莫莫，你会跟欧阳结婚吗？”
我脱口而出：“会啊，我这一生，要是没有欧阳，估计也就是孤单一生了。你呢？有想好找什么样的姑娘了吗？”
他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极好，要不是他小时候的习惯暴露，我估计我也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吧。他小的时候一说谎，一紧张就会摸自己的耳朵。
这时他正频繁地摸着自己的耳朵说：“刚刚想好了。”
“什么样的姑娘啊，你说，我帮你找找，我认识很多女孩子都不错的，我给你介绍啊，你看奶奶也是希望你早点成家吧。”
他放下了摸着耳朵的手，说：“不是你这样的姑娘就行了，你这样的姑娘也就欧阳能吃得消了，像我嘛，还是要找个温柔些的姑娘。”
这是说明白了吧，我也明白了，这样就好了。
“是哦是哦，我是不温柔，也就欧阳才能制得住我了，哎，那我还真是帮不了你了，你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的那些姑娘，估计都跟我一样了。”
他笑了一下，然后说：“不用帮我了，有缘的肯定会遇见的，感情上的事情是急不来的，我也不着急，等等，也许就有了。”
“是啊，感情这种事情是急不来了，也是不能强求的，有缘的人就算是分开了几次也会再次相遇，没有缘分的人就算见了面，也是只能擦肩而过了。”
我说的这么狠，已经是断了我和他之间所有的可能了，他应该也明白了吧。
程诺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们也就坐了一会儿，后来就准备走了，连邀着我一起吃饭的想法，也没再说了。他送我到了小区门口，就在我说完了再见，转身走的时候，就听见程诺在后面说：“莫莫……”
我转过身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心里的凉意慢慢地从脚上升起来了，我没有回头，轻轻地说：“有缘就会相见。”
说完我就要走了，就听见后面轻飘飘传来了程诺的声音。
“结婚记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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