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易向学和朱玉泽的话，诺久书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一系列暗箱操作、幕后交易等一系列大戏。
本来放下的心脏瞬间炸裂，正想说什么便被闻光寒打断。
“易兄慎言。天下之大，能人辈出，闻某能得第二，已然是侥幸了。”
易向学不服，“闻兄你说得对，但就姓黄的那学识，他能压你……嗷。”
诺久书眼睁睁地看着朱玉泽将手中折扇收拢，狠狠敲在易向学脑袋上。
“说你是猪，你还喘上了。”他淡淡地看着对方，口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易向学顿时气成河豚，“姓朱的，你干嘛又打我。”
朱玉泽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你个没眼力见的，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是嫌麻烦不找闻兄吗？”
诺久书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们在这儿乱七八糟地猜测。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再经人一一曲解，若传到学政那边去。
那闻光寒这成绩还想不想要了？
易向学也反应了过来，自知理亏，但心底到底也气不过，就憋着没说话了。
闻光寒出来打圆场道：“今日闻兄取得亚元，请你们喝一顿，如何？”
喝酒？！
易向学瞬间复活，目光灼灼地看向诺久书，“是嫂夫人手里的酒吗？”
诺久书：“……”
她也是在这两人面前拿出自己在南方收集的那些酒之后，才知道自己手里的白酒究竟有多珍贵。
也知道了自己究竟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收集到那么多佳酿。
珍贵到这两个风流书生每每听见喝酒就用饿虎扑食的目光看着她，就想讨一口酒喝。
每每这个时候，闻光寒也觉得十分无语，默默挡住了对方如狼似虎的目光。
“想喝酒就收回你那狗眼。”朱玉泽又怼了他一句。
这回易向学可不觉得自己理亏，当即和朱玉泽呛声起来。
诺久书无法，只能许了一壶酒，这才让他们停下来。
“可是京机府琼酥？”朱玉泽和易向学瞬间双眼发光，看向诺久书。
诺久书十分冷漠，“……不是，是岭梁莲花清。”
琼酥她也只有十来斤了，舍不得给这两只糟蹋了。
这两只瞬间耷拉了脑袋。
闻光寒无奈道：“走了，午时前不到家，莲花清也没有了。”
两只瞬间来劲了，莲花清那也是名酒佳酿，不到岭梁莲花坳，也很难得品一口啊。
诺久书失笑。
其实，对于酒，诺久书没什么研究。
她原以为这些古人会更喜欢葡萄酒这样的舶来酒。
但单论酒而言，还是古法烧制的白酒、黄酒更受这些风流天骄们的喜欢。
用易向学的话来说，“那红彤彤的酒水，涩而微甜，太过绵软，不够劲。”
喝了一顿莲花清，两个人回味半响，还是觉得不过瘾，自顾自到了闻家后院，搬了几坛子黄酒，又对垒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易向学拍着胸脯，神情严肃地看着闻光寒夫妻，“闻兄、嫂夫人，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打听清楚，究竟是谁在针对你们。”
朱玉泽也难得附和了他一句，“此事不能明说，但总要弄清楚其中原委，也好有所准备。”
他们说得认真，诺久书和闻光寒便也认真地感激，而后才送他们离开。
乡试放榜之后，便是官府给所有榜上有名的学子准备的鹿鸣宴，因着当初白先生打过招呼，府尹对闻光寒暗中有照顾，没出什么幺蛾子。
之后，易向学和朱玉泽找到闻光寒，“闻兄，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京城里的人？”
这话倒问得诺久书和闻光寒两个人都懵了。
“我家祖上便住在盛元县，母亲亦是南方逃难而来，从未与京城的人有过接触，谈何得罪？”闻光寒满脸狐疑。
倒是诺久书心中一动，“会不会是于兄弟的敌人做的？”
她话说一半，但闻光寒已经明白了她想说的是什么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易向学一脸懵逼，“什么兄弟？”
诺久书二人抬头看他们，不光易向学，就连朱玉泽也一脸求知欲。
两人对视一眼，闻光寒斟酌了一下道：“我少时曾在私塾结识了一个人……”
闻光寒将于任的情况掐头去尾并上他们的猜测简略说了下。
易向学点头，“倒是有这个可能。”
“但这个可能也不太大。”朱玉泽收起折扇，提出了其他的观点。
“你们就是两个小人物，且别人也不知道你们于那人的交情如何，这样做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如再想想其他可能。”
其他可能自然还有，但他们所认识的和京机府有关的人也没动机害他们啊。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朱玉泽也只能叮嘱他们，“反正现在确定的就是有人在针对你们，且小心些。”
“嗯，多谢。”闻光寒郑重地看着二人，“此事，出了这门，就别说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嗯，放心。”朱玉泽点头，而后用扇子指了指易向学，“我也会看好这家伙的。”
“好你个姓朱的，又败坏我名声，我这么一大个人，还要你看着，怎么这么大脸？”
“谬赞、谬赞，你的脸比我大多了！”
诺久书：“……”
得，这两人又撕起来了，简直百分百诠释了损友这两个字的含义。
就像闻光寒所说，这事儿自此之后，他们都没再说，几人聚会之时也只是相约去京机府参加明年年初的会试。
三方人一起，也能有个照顾，并且需要尽快出发，好留出更多的时间给他们适应京机府的生活。
这一次春闱之行，诺久书也是要带着孩子们跟着一起去的。
九月末出发，冬月初才到，可是好生折腾了一番。
到了京城，什么都没来得及去看，几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院子租了下来，直接天昏地暗地睡了两天，第三天才起来活动。
不动不行了，因为他们的小院子里来了神通广大的两个客人。
就是那白、杨两个老不修。
这两人见到闻光寒的第一句话就是，“啧啧，乡试亚元！闻小子，你落魄了，乡试输给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老男人，会试得加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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