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不详的预感，这预感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眼角已经开始有了泪花。
无论如何。
昊天钧总归是他的学生，回忆起曾经的点滴，他无法不感到悲戚。
风停了。
来自昊天钧身上的能量倾泻，已经停止。
他低着头，身上的气息，已经沉寂，一代枭雄，似乎就此陨落。
古天机身影稳住之后。
目光瞬间锁定了昊天钧的位置，身形一动，就要往那去。
然而这次，古天燿却拦住了他，眉眼间尽是冷意。
“你准备干什么？”
“让开！”
古天机没有心思与他对话，但是古天燿却是寸步不让。
“他都想杀你了，你还想为他做什么？”
古天机面现痛苦之色，“皇极宗可以没有古天机，却不能没有昊天钧！”
“所以，你是想，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
古天燿一语道破他的意图。
而后口中的冷笑之意更甚。
“你别太天真了，你真当那个人是空气吗？恐怕你还没过去，人就已经没了。”
“再说了，你这是关心则乱，昊天钧可还没死呢，你没看见，这个封闭空间还没有消失吗？”
古天机闻言才反应过来。
这个封闭空间，尚且没有消失，如同昊天钧彻底陨落的话，那这个封闭空间也会跟着消失才是。
他的目光再度投向了昊天钧。
而此时，昊天钧身上的气息缓缓恢复了一些，但仍是气若游丝，虚弱到了极点，脸色煞白，嘴唇更是没有丝毫血色，他的眼睛睁开，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是望向了苏辰。
“多谢你。”
他那目光中，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平和，可以断定，这个眼神不是原来的昊天钧所有，他现在已经是第二意识占据了主位。
“谢我干什么，我可是想连你也一起杀了。”
苏辰淡淡说道。
他说的是大实话，他那一刀，本来就是奔着将昊天钧整个人彻底了结去的，根本不管什么第一意识第二意识的。
但是，昊天钧的底蕴还是深厚，至尊巅峰的身躯不是盖的，最后还是有一个意识得以存续。
“你什么想法不重要，我只看结果，无论如何，都是你帮了我解脱。”
“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之前的事情，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我之前很愤怒，但现在不会了。”
他说的是之前找苏辰决斗的事情。
但苏辰却说过去的事不再提了。
事实上，如果苏辰第一次遇到的不是第二人格的昊天钧，他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因为当时还是第二人格的昊天钧始终抱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态度在跟苏辰战斗，似乎很是享受战斗的过程，这才给了苏辰很多机会。
如果是原来的昊天钧，他为了追求想要的结果，或许一开始就会尽全力，下死手！
昊天钧抬手，撤掉了封闭空间，“我想罢战。”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赤色光芒在眼前闪烁，化作一把利剑，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昊天钧愣住了。
苏辰也愣住了。
昊天钧瞬间呕出一大口血来，气息瞬间断绝。
“不！”
古天机怒吼一声，从绝望到生出希望，最后又是绝望，这情绪连续的起伏，让他几乎心神崩溃，心防失守。
古天燿死死地拉住了他，不让他过去。
“白渊……”
苏辰的眼睛微微眯起。
白渊这突然的举动，并非出自他的授意，这擅作主张的家伙，已经越过了苏辰的底线……
“斩草除根，是我辈修士一贯以来的行为准则，对待敌人，就不能心软。”
“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多事，但是，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越是必须果断，昊天钧这样的人，随时可能会翻盘，我替你下这个手，也是为了我们的大业好。”
“我们的大业？”
“是啊，我们的大业，就是将屠杀培养成令万万人恐惧的噬空兽啊！”
“昊天钧这样的人，岂非是屠杀最好的养料？”
“这样的养料，去哪里找？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白渊话音刚落。
苏辰感到自己手中的血色长刀开始震动起来。
屠杀，正在发出嗜血的渴望！
下一刻。
它从苏辰手中脱离，朝着昊天钧的尸体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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