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将怀中的人越发抱紧了些，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凤婉如一眼。
凤婉如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一双眼睛只死死地盯着那个熟悉到骨子的身形，心脏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师父。”
毕方缓缓而来，墨玉般的眸子酝酿着一场风雪，眼尾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凤熔，目光攫住了凤婉如，声音冷的吓人，“小家伙呢？”
凤婉如见他开口便问凤栖的去向，而对自己却是空气一般，心尖一痛，喉咙好似被堵住一般，难受得要命。
湿冷的雨气裹挟着寒风透进来，一阵冰冷，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压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倔强地又喊了一遍，“师父。”
毕方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脸色冷硬如铁，“我说过，以后再也不要叫我师父，我们已经不再是师徒！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还有下次，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耆童看着一脸冰冷的毕方，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身形一颤，嘴巴紧闭，只偷偷地看了凤婉如一眼。
穷鬼同样心生疑惑，但并没有开口问什么，清淡地扫了一眼两人，便收回了视线。
凤婉如听了他的话，心中的火焰，一点一点被风雪浇灭，他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捅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搅碎了她的灵魂。
她咬着唇，双眼回视着他，嫉恨让她姣好的面容有一丝裂痕，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暴虐，带着血的红唇一勾，极平淡地说道：“死了。”
死了？
毕方眼中寒芒一闪，右手闪电般伸出，直接掐住了凤婉如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凤婉如眸子里暗藏着暴戾，嫉恨，绝望，看到他这般痛苦的脸色，忽而觉得很痛快，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如刀，“死了！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痛苦吧？绝望吧？那就一起陷入痛不欲生的泥沼吧。
毕方看着她略有些狰狞的脸，突然将她狠狠一甩，转身走向一旁的凤熔。
穷鬼心中闪过数个念头，眼看着毕方刚一转身，当即把怀中的凤婉思推给一旁惊颤的耆童。
他弯腰将凤婉如扶起来，“二公主，咱们回吧，娘娘还等着咱们呢。再者，三公主金丹已破，怕是耽误不得了，咱们要赶紧回玉，否则……”
凤婉如看着那决绝的背影，嘴唇颤抖，泪盈于睫，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带着几分痛楚，几分怨怼，几分无能为力。
她轻摇着头，泪水终是止不住的滑落眼角，指甲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才说道：“咱们走！”
三人身形急闪，瞬间已消失无踪。
毕方面上冷凝，实则心里已经乱成一团，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人已经离开。
他大步走到凤熔身前，冷声问道：“小家伙呢？”
小家伙？
凤熔听到他的称呼，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心里轻嗤一声。
他慢慢地站起身，将嘴边溢出的血擦了擦，眼神冰冷地回视他一眼，声音加冰带雪，“那个女人是你徒弟？”
毕方并没有回答，只看着他，面上带着苍山暮雪的薄凉气息。
凤熔忽而勾唇一笑，手指狠狠一擦，有一丝阴冷凝滞，“无可奉告！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
毕方周身迅速笼罩上一层寒气，淡薄的冰唇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眼中似有冰箭射出，“这可由不得你！”
两人出手如电，已经斗到了一处。
凤熔本就消耗过多，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不过是几个回合，已落下败势。
他眼中暗芒一闪，忽而抓住时机，死死地盯着毕方的眼，将摄魂术施展出来。
趁着那一瞬间的愣神，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毕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凤熔离开的方向，眼眸似飞雪寒霜，冰白的薄唇轻抿着，崩成一条线。
正自气怒，忽而耳朵一动，厉喝出声，“谁！”
与此同时，手中抛出数个冰锥，朝着密林深处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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