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沐要往屋进看看张大卫，却被张淑琴“堵截”了，让他心里犯起嘀咕。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大姐，我看看大卫……
“不用，让孩子睡会儿，反正测量体温还早着呢。”张淑琴没有动地儿。
张沐觉得奇怪了，问：大姐，我进屋就瞅一眼还不行？
“我说过不行，就是不行！”张淑琴竟然火了，喊道，“你这当爸的，一点儿也不心疼孩子，让他多睡一会儿怎么啦？上进不上进就差这一会儿时间了？”
吕笛雅也愣了，不知道大姐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她看了看张沐，就劝说他别和大姐犟嘴。
王广海见事儿不好，假装又去给羊抱牧草，往远处躲了。
张沐给吕笛雅使了个眼色，她转身就要开西屋的门。张淑琴回头一看，喊着笛雅的名字拉住了她，张沐趁机一个箭步蹿过来，闯进了西屋。
张大卫没在！
张沐脸色不好看了，瞪着大眼睛瞅着大姐张淑琴。
“咋地？想吃了谁啊？”张淑琴以攻为守。
吕笛雅也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赶紧说：大卫——上厕所了吧？刚才我看那边儿有个身影一闪，像是他。
“胡说八道！”张沐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是在家里卫生间呢？他拿个手机一去就是半小时？这大敞四开的厕所，蹲半个小时屁股不得冻掉了啊？”
张淑琴：让你这么一说还完了呢，我在农村生活这么多年，就是三九天下大雪、刮大风，也没见谁家有人冻掉啥零件儿。你要是瞧不起你大姐家你就直说，没这么埋汰人的。
张沐苦笑一下，说：大姐，咱能不转移话题不？说实话吧，大卫干啥去了？
“那啥——和他哥去的——我也不知道——”
“那我给王宇强打电话。一问就都清楚了。”张沐说完，就开始回到后屋去找手机。张淑琴和吕笛雅都跟了过来。
王广海抱着牧草，向屋里瞅了瞅，竟然摇了摇头。
没等张沐找到手机，张淑琴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来揣进了兜里。
张沐笑了，说：大姐——这样——我不生气，我保证！你就告诉我，大卫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能干啥去？对了，是和宇强一起去劝返点儿了，他要先给这些执勤的人测量体温，省着一会儿找人不好找。”
“大姐，你说这些，我能相信吗？”
吕笛雅开始为张淑琴帮腔儿，说：这也不相信，那也不相信，你到底相信啥？
“你先别管！”张沐又对大姐说，“大姐，我现在心平气和地说，我绝对不生气，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求求你还行吗？对了，是不是刘三富出了什么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咱家大卫是有一定责任的！你可别瞒我——”
吕笛雅一听张沐这个猜测，就紧张起来，说：大姐，是啊，你得告诉我们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是那个刘三富，他死不死该谁啥事？”
张沐：那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这是想急死我们啊？
“那我说了，你俩别着急、别上火？”
“行——大姐，你再这样磨磨叽叽，我的血压可要把脑袋顶个窟窿了。”
张淑琴：对了，你降压药吃了吗？
张沐跺着脚，咬着后槽牙说：吃了，一起来我就吃了。你可快说吧——
“那啥——早晨宇强来个电话，说徐芬——发高烧了。大卫一听，非说村里防疫将会有新任务，就跑去找包百岁了，我拦也没拦住，就……”
“什么？徐芬高烧了？我的天啊！”张沐惊诧得差点儿坐在地上，喃喃地说，“这回——太可怕了——张大卫，怎么还敢往外瞎走呢？”
吕笛雅哭出了声，怼了张沐几拳，埋怨道：我就说过，当初孩子报志愿时，就应该随他心愿，你非得让他学医学医！这回好，你满意了吧？
张淑琴：笛雅，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张沐啊。
“如果大卫不是学医的，他就可以老实儿呆在家里，就算天天打游戏，最起码没有危险啊。”
“那是没危险，但也没出息。生活中危险的事儿多了，总得有人去做吧？都像你这想法，那人人还有担当吗？如果都没有人面对危险、战胜危险，呆在家里就能呆得安全吗？”张沐训斥着吕笛雅。
吕笛雅：我说不过你，你讲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有时说话臭得顶风干出去二里地，有时讲起道理来，死人都能让你说活喽！怪不得儿子有一次说过，“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是把孩子逼到什么份儿上了，他才说出这种狠话？
“行——行——好，那就劈我吧！我不怕！”被吕笛雅说到了痛处，张沐咆哮起来。
“祖宗啊，天老爷啊，你俩可别吵吵啦！是我的错行不行？我不该放大卫走，那我去把他扯回来还不行？他要是不回来，我就一个头一个头把他磕回来！”
张淑琴气得满脸通红，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大姐——”张沐喊了一声就追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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