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燕州城福伯小院附近的街坊邻居在知道黄鹏等人离开之后，一个个面带喜色，好似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开始奔走相告，那宋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然后看着自己儿子的骨灰，这才开始料理后事，毕竟，两家离得太近，后事同一时间处理，不吉利……
“唉……”成衣铺之中的潘掌柜的得知了黄鹏离开的消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旁他的老婆子没好气的瞪着他，沉声说道：“你叹什么气啊？又不是你儿子离开了？你把他看得这么亲，他离开都没来看你，所以说，那黄鹏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没有良心，他会为福伯料理后事么？没有良心，他会为福伯报仇么？”潘掌柜的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再说了，黄鹏要是来了，你敢见他么？”
“我怎么不敢？他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老婆子的身子一震，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大家就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把黄鹏那小子之前做的事情全忘了……”潘掌柜的面带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忘了黄鹏当士兵之前，为了不让那些事情强拿大家的东西，与那些士兵打架，忘了黄鹏当上士兵之后，拦着自己的同僚，被打了却束手束脚，不敢还手，就因为军营能让他吃饱，他不敢离开……”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老婆子的目光微动，她好似也想到了黄鹏在燕州城那会儿的场景，可是最后，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那是以前的黄鹏啦，现在他变了，他不是以前的那个黄鹏了……”
“变得恐怕不是他，是大伙吧……”潘掌柜的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怎么会是我们变了呢……”老婆子微微一愣，赶忙开口辩解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黄鹏变了，是大伙都觉得黄鹏变了，所以肯定是黄鹏变了，不是我们变了……”
“之前那江无双出事的时候，与燕州城官府打架的那次……”潘掌柜的目光微动，低声说道：“大伙可是帮他加油助威呢，一个个底气十足，完全不怕燕州城官府以后恶意报复我们，可是，现在呢？大伙都怕了……”
“那燕州城官府也不会随意杀害百姓啊……”老婆子也一下子颓废了下来，低声说道：“可是，那些江湖歹人会随意杀害百姓啊，我们又打不过那些江湖歹人……”
“所以我们怕了，所以我们把过错都推到了黄鹏等人的身上……”潘掌柜的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成衣铺，低声说道：“罢了，开了这么多年的成衣铺，也累了，做不动了，既然世道已经乱了，生意不好做了，再开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关门算了……”
“就听你的吧……”老婆子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低声应道：“反正这段时间，一桩生意都没有做，还赔了不少，关门也好，免得惹来麻烦……”
“那是福伯最后一顿饭啊……”潘掌柜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福伯小院的方向，低声说道：“本来福伯就是要关门的，是大伙要他请最后一顿饭，做为关门宴的，可是，当福伯出事的时候，大伙都做了什么？一个个避之不及，生怕连累了自己……”
“你不是冲上去了，还白挨了一顿揍么？”老婆子的脸色微微发烫，低声说道。
“是啊，我要是早一点冲上去，再冲上去两个，不就坚持到黄鹏来了么？”潘掌柜的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那样，福伯不就能活下来了么？要是以前的燕州城，肯定有人跟着我冲上去的，可是，现在这一切变了……”
“变了就变了吧……”老婆子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人活着，总比死了好，你说是吧？”
“是吧……”潘掌柜喃喃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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