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他头顶撑开,隔绝了那片冰冷的坠落。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猛地睁眼,抬头!
那双曾在无数镜头前演绎过深情、不羁、破碎的迷人眼眸,此刻只剩下被无数陷阱与背叛淬炼出的、野兽般的警惕与冰寒。
那目光锐利如实质的刀锋,瞬间剖开了Shirley所有试图解释的言语。
“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足以冻结空气的压力。他的视线像最精密的扫描仪,掠过她苍白的面颊,上下打量着,似乎本能有种想逃的冲动,然后由转变主意停了下来。
Shirley感觉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都能够与她身上毛绒绒的家居服上的纤维随着他视线的上下滑动一路擦出霹雳吧啦的火花。
Shirley被这意料之外的反应有点惊得呆住了。
通常情况下,她的出现是不是引起年轻异性如此的警惕的,更何况她并没有表现出负面的情绪和表情,仅仅只是递了把伞。
她也不由自主的跟随对方的视线开始打量自身,看到对方打量了几遍之后,发现对方的视线开始停在自己的缩在袖子里的手上。
她皱了皱眉头,索性伸出手来向上摊开,带着一丝坦然的委屈。
手心里赫然出现了那个装着五彩星星的瓶子。
Shirley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无意识的攥在手里的,竟然跟着带了下来,想到瓶子里折着星星的纸条里可能写着很多话语,那是穿透时光深处的内心的秘密,下意识的、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犹豫着想要缩回手。
萧歌像是验证了内心的想法一般,目光如炬,“这是什么?”语气生硬,声音比雪籽更冷。
那瓶子……在他被无数“巧合”、“邂逅”、“馈赠”武装过的大脑里,任何未经预约的出现,都包裹着糖衣的炮弹;任何不合时宜的物件,都可能是精心伪装的潘多拉魔盒。
“里面,是什么?”他再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吐得极慢,极冷,带着审问犯人般的压迫感。
Shirley的心,像被那冰冷的语调攥紧了。
“这啊,这些只是……一些纸折的星星。”她试图让声音保持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想解释,只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必太在意,只是此刻她呼吸急促,似乎无法瞬间消化这扑面而来的、浓稠的恶意揣度。
“星星?”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是一个浸淫名利场太久的人,听到最荒谬谎言时的表情。
他倏地伸手,动作快得带风,不是接过那份遮雪的善意,而是近乎粗暴地,想要直接从她手中夺过了那个玻璃瓶!
像是保护内心最柔软的秘密,Shirley眼疾手快的躲过了,只是雪地里有些滑,她一个没站稳朝前倒去,萧歌瞬间一闪一让,她的手迅速撑住车身避免自己狼狈的摔倒,只是在这一瞬间,玻璃瓶从手中滑落,掉进了雪地里。
伞,在她手中晃动了一下,雪籽趁机落在她裸露的手腕上,冰得刺骨。
接下来的几十秒,像一场漫长而无声的凌迟。
萧歌迅速俯下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捞起那个玻璃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瓶子上。他先是剧烈地摇晃,耳朵贴近瓶壁,凝神捕捉任何可能存在的、不属于纸星的细微声响;
然后,他将瓶子高举,对着昏黄的路灯,眯起眼,如同考古学家审视千年古物般,检查着瓶口每一寸橡胶密封圈,寻找可能隐藏的微型镜头;他那双被无数粉丝赞美为“被上帝吻过”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像侦探在勘察罪证,一遍遍摩挲着光滑的瓶身,感受着是否有不自然的拼接缝隙……
雪,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他也浑然不觉。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可能潜藏危机的瓶子和这个...意图不明的冰天雪地之间除他之外维二的生物。
Shirley就那样站着,固执地举着伞,大部分遮在他的头顶,自己的半边身子早已被寒雪打湿。她看着他,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如何用最专业的、也是最伤人的方式,将一份纯粹的、甚至带点笨拙的善意,肢解、剖析、践踏。
她清澈的眼底,最初那点因重逢(或者说,初见)而燃起的微弱星火,渐渐熄灭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误解后的、空茫的受伤。
她没有辩解,没有退缩,只是沉默地承受着这无声的暴力。她的沉默,她的不反抗,反而像一面最干净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被名利与猜忌扭曲得近乎可悲的姿态。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无寸铁一声不响。矗立在雪中,像是只寒风中摊开翅膀的蝶,不躲不闪不逃避。她的纯粹,成了审判他灵魂沦陷的,最残酷的刑具。
瓶子里,只有那些五彩的、无辜的、承载着某个“她”或“她”们无声心事的纸星星,它们安静地拥挤着,对他想象中的那些窥探设备,抱以最沉默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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