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不早了，请和我来，咱们还得一道去说服另一个人，好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希望她和你一样讲道理。”王平笑道。
走过长长的走廊，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整个病区空荡荡的。玻璃门打开后，薛定一看到苏小茜正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小茜，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头还疼么？”王平十分关心地问道。
“领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被你们关在这里，应该不是出于对我健康的关心吧？”苏小茜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工作，这份工作使命光荣，责任重大，而且......小茜，不如这样，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了。”
“我没兴趣和你这样的油腻中年老男人玩游戏。”
“巴山县，镇平村。”王平道。
苏小茜一惊，狠狠地等着王平，“你这个混蛋，不许伤害我奶奶！你们还有人性么？”
王平摆了摆手，道：“来嘛，游戏很简单的，我不说了，你来替我说。”
苏小茜感到愤怒和无力。
“这是个服从性测试对吧？你们先提一个小要求让对方服从，然后一点点提高要求，当最后的要求被踢出来的时候，对方就会因为惯性而无法拒绝了。王所长，你真的很无耻呢。”
王平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苏小茜无可奈何，瞪着天花板说道：“我和薛定一是在车上被迷晕的。考虑到你们处置所的立场，还有薛定一监护人的身份，再从我们目前的经历和待遇来看，您十有八九和薛定一撕破脸了吧？而且从薛定一的表情和状态，尤其是脖子上项链来看，这次斗争是以您的胜利告终的吧？”
“嗯嗯，不错，说的没错。怪不得李明远的报告上对你那么推崇，果然一流。还有么？让我看看你能推理到什么程度。”
“在青龙小区，我听到过契约，监护人的字样，还遇到过一个胖胖的通缉犯。再想到薛定一的能力并不可怕，他最多在人类中如鱼得水，但破坏力和战斗力说实话一般，看看他在青龙小区的表现就知道了，战斗方面他就是个菜鸡。”
“但却被称作监护人，而且可以拆迁那个胖子来送信，我猜薛定一手上应该有不少异鬼可以供他驱使，至于为什么，我猜就是因为他另一个超能力，有钱。异鬼的肉体如果被清除，就会死，那就意味着他们也需要吃喝拉撒，甚至因为他们的超能力，他们还需要花更多的钱，而薛定一恰恰能够满足他们各方面的要求，他就是异鬼的大金主。”
“但在这种敌明我暗，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你依然战胜了薛定一。那就是说，让我想想，你已经搞定了那些异鬼？”苏小茜试探着问道。
王平扬了扬眉毛道：“分析得很棒很精彩，如果不是你有女妖在身，我觉得你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情报分析员。那你一定知道我们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了吧？”
“果然还是和我身上的女妖有关。我记得在我昏迷前，就是我处在女妖状态的时候，薛定一将一部分魂质注入了我的体内，这使我现在可以使用女妖之力，而不必担心被占据，对吧，老薛？”
薛定一点了点头，“那只是一层网，女妖是有可能冲破那张网的，所以，在使用女妖之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另外，我的魂质也封印了女妖之力，你现在能使用只是她力量的一小部分。但只要这层网在，你就不会被占据。”
“魂质，是你的一部分么？你会不会死或者生病什么的？”
薛定一摇了摇头，“我的能力会暂时虚弱，但没关系的。”
苏小茜勉强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头对王平道：“如果我替你们工作，应该会让你们节省很多安家费、丧葬费吧？所以，你们打算拿我奶奶威胁我咯？如果我不配合你们，就伤害我奶奶咯？王所长，拜托，她只是个老人啊！”
王平笑道：“不，我们不会那么没人性。我想这个你也许会更感兴趣。”
齐野拿出平板投影仪，放在苏小茜床前，然后启动了播放键。
声音先传来，画面还有些模糊，“第11次试验，异端融合率3.7%，试验体在接种7分钟后死亡，表征如下......”
不远处有一滩血肉，大体有人类的形状，但也只是大体。那滩血肉就像是一个人被烧焦之后，又被压路机碾过。
听到这个声音，苏小茜情不自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另一个画面出现，却没有声音。
画面里，一群五大三粗的医护人员正用尽全力按住一个小女孩的四肢和脑袋，女孩在吼叫，她的眼睛正在慢慢变黑，那是异端占据的标志。
一个穿军装的人突然走入画面内，拔出佩枪，打爆了女孩的脑袋。挣扎停止，周围的人不知所措。然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愤怒地扯下口罩，走过来和军装男理论。
军装男收好佩枪，转身离去，画面静止。然后齐野调大了画面，军装男赫然就是现在的王平王所长，而另一个人的面孔出现后，苏小茜捂住了嘴，眼睛睁得老大。
“苏曜？”苏小茜低声道。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你父亲。”
一时间，信息量有些大，所有人都看着苏小茜。
王平点了点头，示意齐野继续播放。
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来到了1999年，苏曜在镜头前，显得很疲倦，他这时候应该只有三十岁左右，但两鬓已经斑白，眼中满是血丝，神情落寞。
“第331次试验依然失败，试验体在坚持27个小时后，开始崩溃。”苏曜突然用双手捂着脸，全身都在微微抖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我是疯子，我是变态，有些同事声称要去检举我，要枪毙我。我的手上的确沾满了鲜血，即便是死刑犯，这样对他们也是残忍的。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就要来了。我相信我是对的。明天，将进行最后一次活体实验，如果依然失败的话，这个项目将被迫终止。我想说的是，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几十年后，人类能够幸存，有人能够看到这段画面，请原谅我。”
画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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