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
“你一直做的噩梦，都是真的。”
“在你脑中不断出现的面孔，便是你母亲。”
“当时，她为了护你周全……”
“我问你，你怎么证明！”
叶观此刻皱眉，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叶离殇的话。
这段噩梦，是叶观心中最为敏感和薄弱所在，他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
叶离殇此刻提起这些，直接触动了叶观心中的柔软。
这瞬间，一股没来由的怒火自叶观心中升起。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神中冒出一阵恨意来。
可能连叶观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对眼前之人的恨是从哪来的。
好似在他心底，他已然明白，眼前这个人，恐怕真的是他的父亲。
只是他无法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那些画面，画面中的鲜血，那嘲笑，那刺骨的痛楚，那张苍白的脸，是叶观儿时永远的恐惧。
这恐惧伴随他走了十几年，从未消退过。
若眼前之人便是他的父亲，那让自己快逃的面孔是自己的母亲。
那自己和母亲受难的时候，他作为男人，作为要保护自己妻小的男人，在哪！
叶观忽然的变化让叶离殇愣在当场，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和诧异。
但下一瞬，这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种，愧疚。
“我……”
“无法证明。”
叶离殇轻声开口，说完这句话，微微低头。
这恐怕是他在别人面前第一次低头。
不，不是别人，而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低头。
哪怕面对极强对手，被多人围攻，面临家破人亡，身受重伤，叶离殇也站的笔直，从不弯腰低头。
但就再叶观这一个问题下，他低头了。
他知道叶观问的问题实际上是在问什么。
那时候，他真的不在现场。
无论后面做了多少弥补，有多少谋划，发生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对叶观的伤害，也永远都无法弥补。
这十几年，叶观所受的凄苦，都是拜自己所赐。
叶离殇虽是意化身躯，但神念却依旧敏感，他能感觉到叶观身上的气愤，更能感觉他心中的恨意。
作为修者，叶离殇呼风唤雨，叱咤风云，乃是他人口中的绝对强者，未来之星。
但作为父亲，作为丈夫，叶离殇却完全不称职。
因为自己的误判，导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导致自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导致自己幼小的孩子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苦难。
这，都是因为他。
“既然无法证实，便是信口雌黄！”
叶观皱眉，一点都没有放过眼前这男人的样子，说的话好似刀子一般，句句扎心。
“无论你是谁。”
“现在放我回去，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和你说一句话！”
“叶观……你现在有……”
“我不想听你说！”
叶观粗暴的打断了叶离殇的话，眉头紧皱，整个人好似一头暴虐的狮子。
这种情绪的转化是极快的，叶观心中怒火好似在瞬间便被点燃了，他口中咆哮着，好似在向自己经历的十几年苦难怒吼，好似再向冲自己挥动屠刀的仇人怒吼。
叶离殇愣在了原地，无话可说。
他在混元法阵之中，想过无数种和叶观相逢的样子，但却从未料到会是如此。
在他看来，血浓于水，叶观见到自己即便不感到亲切，但起码会给自己一些尊重。
但实际上，叶观却绝对不会这般做的。
对其他人，叶观可能会退步，会妥协，甚至会虚与委蛇，以笑示人。
但对叶离殇，对这个让他感觉到无比亲切的人，叶观却好似瞬间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眼前之人身上，甚至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
“让我出去！”
“让我出去！！！”
“别闹了！现在让你出去，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离殇也来了火气，他直接起身，眉头紧皱，伸手指着叶观的鼻子喝道。
“我这是在帮你！”
“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叶观也同时起身，挥手直接打开了叶离殇的手臂，沉声道。
“十几年了，你何曾管过我的生死！”
“现在见了，却要用长辈的语气来命令我？”
“你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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