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愣了三秒。很快，又转而望着陶远鸣笑道，“嗯，好香啊。”
这会儿的陶远鸣真的希望是自己太过敏感。
因为如果不是他敏感，或许不会在意她的走神。她明明是拿着书在看啊，且很快就给予了他回应，那状态是那么正常如昨。
然而烦就烦在，他恰恰不偏不倚地，看到了她愣神的那三秒。
而一旦看到，他刚刚因成功制作蛋挞，而升起来的好情绪就如同坐滑滑梯般，直往下降。
除了眼睛失去欣喜的光亮，就连嗅觉也减弱了不少。
这不，才觉得香气无比的蛋挞，竟在瞬间没了味道。
“哈哈，远鸣，你真的很厉害，竟然会做蛋挞，嗯，很好吃。”
反倒是李甜拿起蛋挞吃了一个，不由连声称赞。
“李甜，我，我想……”
陶远鸣坐下，放下糕点盘，他想找李甜聊聊。
是的，他想问问，问问她刚刚又在想什么？他想和她一起去忘却那些回忆。想进入到她的世界中，而不是这样永远的游离在外。
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李甜，你这些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是在想郭佳沫吗？”
“啊？没有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不会再想了。”李甜放下蛋挞外的锡纸，否定道。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的视线不在书上。嗯，还有上次圣诞节吃饭，你也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陶远鸣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完全是以一种陈述事实平静地语气在说。但是李甜却突然激动起来。
“远鸣，你是在怪我吗？不是你说的，要给我时间嘛，现在为什么又来指责我？不和你回老家过年，你不高兴是不是？如果不高兴，你大可以明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嘴上说给我时间，让我忘却过往，可实际上，又处处观察我，管控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没有想过要管控你，我不过是关心你，想和你共同面对过往的悲痛而已。是你自己太过敏感了。”
陶远鸣没想李甜会是这个态度。情绪也不由跟着急躁起来。
李甜哼声一笑，“请问到底是我敏感还是你敏感？我说，以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郭佳沫。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难道，你还要吃一个死人的醋？有这个必要吗？”
“我，我……好吧，算我找事，不提不提了。吃蛋挞吧，凉了不好吃。”
陶远鸣不想再争执下去。
这样的争执真的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明明是因为太爱她，不愿看她一个人承担别离的悲痛，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关心她疼惜她保护她。而她呢，硬生生地将他挡在她的世界外不说，还强词夺理地怪他吃死人的醋，怪她观察她管控她？
他们根本不像一对快要结婚的恋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却冷若冰霜。
陶远鸣好失望。
他想，这段恋爱，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在他这里，对于她，他可以穷追不舍，可以苦苦等候，甚至可以赴汤蹈火，却唯独做不到小心翼翼。
再说李甜，又何尝不是一样烦燥呢？
连续多天的失眠，早就让她无法正常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在尝试走出自己的心魔，尽力地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不要去想去回忆，可是口口声声说，要给她时间的陶远鸣，却不断地用郭佳沫这三个字刺激她，敲打她，以至她不得不用所有的力气去阻挡和屏蔽。
她不懂，他怎么可以这样，打着关心她的幌子，和一个死人争爱？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了品尝美食的心境。只见那蛋挞芯一点点从饱满，到平整，再到塌陷，那状态像极了他们逐渐冷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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