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张瀚林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冷笑，突然上前两步，大掌掐上了杨柳青的脖子，眼底泛红，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低声吼道：“不找人跟着你，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跟云腾总裁关系这么好呢，对不对？”
男人几乎是震怒，声音冷冽，手上的力气也极大，很快，杨柳青就涨红了脸颊，呼吸也不顺畅，做无用功一般拉扯着他的手。
“我还真小看你了——”
蓦的，他松了手，杨柳青身子一软，跌坐到地毯上。幸好地毯很厚，而且她跌坐下来的时候还用胳膊撑了一下，跌这一下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纤细的手掌下意识地护在了小腹上，像是怕被这盛怒的男人发现什么，她很快又将手移开。坐在地毯上缓了会儿呼吸，杨柳青撑着胳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虽然浮现着一层笑意，可她眼里带着一丝决绝的光芒，站在张瀚林面前，不卑不亢：“张瀚林，如果我父母不是因为张家而死的话，我也不会站在顾铭昊面前。”
杨柳青的声线偏柔，可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张瀚林听出了狠绝的意味。
他多少年来都一直波澜不惊的神色有了一丝的龟裂：“所以你一直是他的人？”
几张照片在刚刚她挣扎的时候散落到了地上，此时，杨柳青蹲下身子将它们一一捡了起来，说道：“不是，最开始的时候不是。”
张瀚林又要说什么，急促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他喊了声“进”，就看到助理急急忙忙地拧门进来，一脸慌张。
他拧了眉，斥道：“慌什么？！”
助理一愣，快步走到张瀚林身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张总，上面有人来查封了咱们好几家公司了，动作特别快……”
“你说什么？”
张瀚林也顾不上杨柳青了，推开助理就大步迈了出去。助理眸光复杂地瞅了站在一旁的杨柳青一眼，也紧跟着张瀚林出去了。
这次上面的人来查，目的性极强，要查的项目一查一个准，都是些涉及到张家黑道势力的案子。
事情被一件一件地抖搂出来，估计此后，文城就再也不会有张家了吧……
偌大的卧室里就剩了杨柳青一个人，她慢慢地扶着墙壁坐到地毯上，后背倚着墙，两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宝宝，妈妈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呢，你觉得呢？”
眼睛里聚起了一层雾气，她眨了下眼睛，一大颗泪珠滚落在她的衣服上，很快就湿进衣服里消失不见了。
“……可我现在心里好难受啊……宝宝……”
心脏被绞得生生的疼。
她做的事虽然不足以摧毁张家，可口子只会越撕越大不是吗？
她明明给父母报了仇，不是吗？
独自落泪，许久之后，杨柳青站起身来，去洗手间里擦擦脸上干涸的泪痕，整理了衣服后出去了。
这里的佣人都以为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看到她从卧室里出来，很恭敬地颔首问好。
杨柳青又回了自己的住处，在订好离开文城的机票后，就拖着不久前刚收拾好的行李箱，开了门准备离开。
她没想好以后要在哪里定居，只想着要先离开文城。
顾铭昊也确实说到做到，她一路顺畅地到了机场，取票、安检、登机，一路下来，完全没人阻拦。
再见了，文城。
再见了，张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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