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声响动中唯一还能保持内心清醒的也只有赵楷一人了。
毕竟他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亲眼目睹过紫宸殿大爆炸的人。
当时他甚至以为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人制造出炸弹将紫宸殿给炸塌了。
直到后面发现了火药的痕迹，赵楷才注意到了这个直到目前才逐渐被人重视其爆炸性能的东西。
正是这次大爆炸让赵楷认识到攻城不必非要架起云梯强攻，也可以用火药炸开城门。
在上次与西夏作战的过程中，他没有来得及去试行这样全系的攻城方案。
于是在这次征讨宋江的作战中，他首次尝试利用火药桶攻城。
看来效果十分之不错，不光是身边的杨云为之一惊，连韩世忠及破虏军，乃至于战场所有的士卒、宋江贼寇等人也尽皆为之一懵。
战场上除了一些伤员士卒的嚎叫更再无其他声音。
城上的宋江等二十余员贼将此刻尽皆被震地瘫坐在地。
他们忘不了刚才的那一幕，城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他们被一阵热浪直接掀翻在地，墙垛旁的一些士卒甚至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双耳流血。
李逵还不忘宋江的安危，一旁爬过来对着宋江大喊。
“哥哥！哥哥！”
宋江目光有些呆滞，茫然地看着摇着他肩膀的李逵，耳中有些听不清他在嘴中在说些什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目前能够理解的认知范围。
这是热武器时代对冷武器时代的碾压。
掏了掏耳朵，宋江凑在李逵嘴边。
“铁牛，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宋江冲着李逵摆手示意。
“哥哥！你有没有事！你可别吓俺铁牛啊！”
李逵激动地摇着宋江的肩膀，那力气大的又将回过神来的宋江摇地七晕八素。
“铁牛！你轻点！我都快被你摇糊涂了！”宋江有些生气道。
“哥哥！哥哥你没事啊？你没事就好！”
李逵顿时将双手从宋江臂膀处放开，有些不知所措。
“俺铁牛担心死哥哥你了！方才俺好像看见张清哥哥掉下城墙了！”
“你说什么？！”宋江有些吃惊。
“方才这城下一声巨响，俺看到有许多士卒没站稳，失足跌落到城下，俺似乎看到张清哥哥也不甚跌落下去了。”
宋江一把扯开李逵，冲到墙垛边上向下看去。
城下遍地都是官军的死尸，这其中掺杂着寥寥几个绑着头巾的梁山士卒一眼便能看出来。
飞快地扫过下面的尸体，宋江最后在不远处的墙角落里见到了已经歪着脖子趴在地上的张清的尸体。
那一身服饰在一众官军面前是那样的显眼。
“张清兄弟！”宋江扶墙痛哭。
这才几日？继刘唐之后他又损失了一个兄弟。
此时城门口的爆炸硝烟已经散去，露出一个光溜溜的城门洞。
这门洞还不光门扇没了，连同门洞周围的青砖也被炸掉了数尺，其状相当的惨烈。
此时韩世忠也早已回过神来，乘着城楼上的贼众们还没有所动作，指挥着破虏军向城门奔驰而去。
“濮州城门已破，众将士随我冲杀进去，活捉宋江此獠！”
“杀！”破虏军士卒们拔刀随韩世忠一齐向城内冲去。
城内的士卒早就已经被刚才的一声霹雳吓得屎尿齐流，此时连抵抗都不敢抵抗，纷纷作鸟兽散。
“公明哥哥！官军杀过来了！”李逵拉着宋江。
“叫上众兄弟，随我下去杀敌！”宋江睁大眼睛喊道。
“诶！”
只是当他带着李逵与士卒正欲下城时，吴用从一旁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军师，你带着城上的士卒继续朝城下的官军投放滚石檑木，我率众兄弟下去堵上城门缺口。”宋江当即吩咐吴用道。
“哥哥！降了吧！”吴用没有听从宋江的吩咐，而是继续挡在宋江面前劝道。
“你说什么！”宋江脸色一变，黑着一张脸。
“哥哥，如今濮州已破，咱们已经败了！”
“胡说！我们兄弟俱在，城中还有数千精兵，哪里败了？！”宋江一脚踹向吴用。
李逵立刻拉住宋江：“哥哥！哥哥有话好好说！”
吴用挨了一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对宋江道。
“哥哥，卢员外等人已经被秦王活捉，刘唐和张清身死，难道你要其余弟兄也落得如此下场吗？城外官军不说有六千铁骑，光那两万厢军就不是你我兄弟能所挡得住的！”
“你真是这样想？”宋江脸色看不出息怒。
“哥哥，不是我这样想，而是这城上的士卒们都是这么想。”吴用指着宋江身后的贼兵们。
宋江回过头望向身后的众人，见除李逵之外其他人眼神之中多有躲闪。
尤其是身后的一众士卒皆低着头颅士气沮丧。
这种状态的士卒拿什么去和秦王的骑兵厮杀？人再多不过也就是多几头猪狗罢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这些兄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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