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带着楚平在公司中转悠起来。
所谓的“观摩”，当然不会事无巨细，这牵扯到保密协议，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但即便只是走马观花，绘梦的运作方式还是给楚平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他从没想过，动画制作竟然有点儿像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的人工。
emmmm...
感觉画师们都是一副民工相的可怜人。
看来，配音演员在制作组中还算高端人士。
陈烨介绍道：“《一人之上2》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制作环节，但今天没有配音工作，所以不能让你找前辈们取经了。”
“取精什么的就算了。”楚平摇摇头，“我找姜老师学习下就好。”
“那走吧，回组里，我给你介绍下搭档。”
“嗯。”
两人再一次回到了《我粉求女装》的集合地。
此时，人已经比先前多了不少。
姜晨正在安慰一个女生：“就当是锻炼了，先适应一下配音工作，总不至于过会儿进录音的时候紧张。”
“知道了。”那个女生却非常不耐烦，半点儿没有虚心受教的模样。
楚平隐隐约约地听见，身边的陈烨叹了口气。
他有些疑惑，问道：“陈导，怎么了？”
“没怎么。”
“陈导...”
“...”
“...”
短暂的沉默。
“那个女生你不认识？”
“额...我应该认识她吗？”楚平懵逼脸。
“她也是女歌手呀。”陈烨又叹一口气，“名叫‘杜晓云’的。”
“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楚平陷入沉思。
良久...
“华鼎的？”
“没错。”
“我们两家公司还真是有缘。”楚平苦笑一声。
如果他没记错，杜晓云是崔月莹的竞争对手。
两个女歌手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打得不可开交，有种宿敌的感觉。
而且...
听说她们都要在平安夜发专辑。
“啧啧啧...”楚平咋舌不已，“她配的角色是？”
陈烨回答：“女主角·呆呆。”
接下来的问题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楚平还是问道：“为什么不找专业配音演员？”
陈烨苦笑：“我们为什么找你？”
“我就知道。”
动画和影视不同。
动画如果要脱出屏幕，向三次元发展，那么每个角色对应的就是配音演员。
也就是说，如果真要举办线下活动，就必须选择外貌过得去，甚至是有话题度的人物。
至少，姜晨这样的“老人家”是没什么利用价值的。
这也是他进了动画行业，转到幕后的原因。
楚平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烨摇摇头，说道：“一会儿就要录制PV了，先过去打个招呼吧。”
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杜晓云却是眼高于顶，只是问了个好，就不再出声了。
楚平也不会去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直接钻进录音室，戴上耳机，拿出台词本。
却没想到…
“小楚老师，别急，咱们先录一个咽口水的声音，找找感觉。”姜晨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咽口水？”楚平有点儿晕。
他率先想到的竟然是ASMR。
姜晨解释道：“但凡是做配音工作的，这种小细节一般都要先来，不光是动画，电影和电视剧也是如此，你不会认为，剧组在现场的收声设备能把咽口水的声音都录进去吧？”
后面这个问句完全多余。
因为...
楚平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尴尬地揉了揉眉头，感觉嘴里一阵发干，竟有些紧张。
看来，即使是有过舞台经验的人，也会对新的、未知的领域感到担忧。
“我试试。”楚平说道。
“万事开头难，你要是能起个好头，我们接下来的配音工作一定会很顺利的。”
楚平点点头，连做几个深呼吸。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阵，等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张开嘴——
“咕咕…”
录音棚的另一头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众人似乎都不知该怎么评价。
良久…
“你是鸽子吗？”杜晓云尖酸地说。
这女人说话真是刻薄。
楚平微微皱眉，正要发作，却被姜晨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即便是大师，在处理这种问题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两头为难的普通人。
似乎是为了打圆场，他更过分地打比方：“小楚老师，你刚才那不是咽口水的声音，倒像是抽水马桶的音效。”
楚平听了，有种被捶了一头包的感觉。
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件事儿，就把他给难住了。
“我该怎么办？”楚平问道。
“不是，你就没有看到帅气男生经过，咽口水的经历吗？”
“...”
“...”
“没有。”
“小姑娘，你这就叫缺生活呀。”姜晨煞有其事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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