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张一磊没成想边玥突然这么说，一肚子火气没发出去，呆在了原地。
边玥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我感觉的没错啊，张一磊，你的心思未免也藏得太明显了。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出来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想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可即便你把所有事，所有心思都说出来，顾慎行也不会给你半点脸面吧。”
苏念蹙眉，边玥着突然神经叨叨说什么呢。张一磊的心思，他能藏着什么心思，还关于顾慎行的。
张一磊却好像被人毫不留情戳破的气球，砰的一声炸掉。整个人差点从地上窜起来，要不是他手腕脚腕上都被铁链拴着，估计现在都要扑过去跟边玥拼命了。
苏念都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吼他，“张一磊你干什么，好好待着！多大人了，被她随便说几句话就刺激的控制不住情绪，你难道要被她掌控吗！”
张一磊又是一怔，刚才还像疯狗一样要冲着边玥吼叫的状态登时消停下去。
他五味陈杂地看苏念，嘴巴张了张，明显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全化作一声长叹，压在了心里。
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挽回不了了。有些人一旦不小心喜欢上，这辈子就再也不能轻松的活在太阳底下。注定了有些感情只能在黑暗里，只能埋在心里，谁都不能跟谁说。
不管是为了苏念，还是顾慎行。女人，兄弟，或许在他的世界里，还是顾慎行更重些，还是兄弟的情分更无法舍弃吧。
至少跟顾慎行在一起，他还能时不时听到苏念的消息，还能时不时见她一面。像其他人一样跟她打趣地说几句话，一起搓搓麻将打打牌，就那样的偶尔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总比不成熟的把所有话都说出去，到最后从一个人的单恋，变成三个人的尴尬。顾慎行的脾气，不可能不在意那事。就算他是他的兄弟……作为兄弟，才更不该做出那种事，即便真的控制不住产生了什么想法，也好好藏在心里，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就行了。
作为兄弟。
张一磊蓦地低下头，再也不看苏念，也不搭理边玥了。
反而是苏念，好像隐隐从边玥和张一磊的对话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但也是很少的，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没有确切的方向，有些事还是别往外说的好。
既然张一磊不打算继续，她也别再好奇地往下问了。
“边玥。”她把头转向那个含笑的女人，“你想报复顾慎行，也不至于把张一磊都抓来。我一个人就够了，够他受了……”
边玥看着苏念，沉默着，沉默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念，你是真的有意思。我说真的，我如果是男人，我也会为你着迷，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
苏念象征性地笑了声，“是么，那我谢谢你了。不过我肯定到什么时候都喜欢顾慎行那样的。”
“是啊。不然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这么久。我很好奇，顾慎行那种人，那样的狗屁性格，你们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你们不分手？”
“你是第一次把嫉妒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人。”苏念哭笑不得，看她的神色却毫不避讳地染上了几分同情，“这世上人和人在一起不在一起都是缘分，别说不相信，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注定了的事，我们肉体凡胎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恩……大概吧。”边玥叹了口气，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缓缓道：“但有时候缘分也得靠争取。不然连那么一点可能性都没了。”
苏念对此无法反驳。这叫像是有的人认为命数早就注定的，阎王让你三更死，绝对活不到五更。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喝酒吃肉晚上大半夜在路边看见个像是阿飘的东西，还过去调戏两句。
然后这人就自己把自己提前作死了。
道理是一样的，命数虽然可能早就定下，但还有一个词叫变数。
缘分亦如此。
即便两个人再怎么有缘分，三生三世注定好的，但凡有一个不努力，不争取，最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任何事都不能绝对的说。
所以边玥的想法她挑不出毛病。
“苏念，你说，如果当初我跟顾慎行好好的，我没设计怀孕那一出，是不是我们俩的关系就是你们现在的状态？”
苏念耸肩，“这我真说不好。”如果的事她向来不想，想了也没用，反而会遗憾郁郁。
边玥又叹了口气。
苏念提醒道：“专家说，人总叹气对身体不好。”
边玥嗤笑，“苏念，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景况。”
“我？我大概是清楚的。”苏念看了看自己手脚上绑着的铁链，又看看四周空荡荡的环境，“被自家男人的前女友绑架，为了报复当初配了孩子又折了脸面的仇恨，可能……轻则打个半死，再或者毁容，最坏应该也就是被害死了吧。”
边玥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苏念说得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是在真的分析她此时的情况，已经被推到悬崖边，随时可能会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彻底离开这世界……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能这么淡然地跟她把这些说出来，谈笑风生的，好像面对危险的不是她，她只是个观众一样。
“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她不露声色地把手攥成了拳头。
苏念沉吟了下，摇头：“我不是你，真猜不出你到底怎么想的。不过在动手之前，你怎么也得让我看看顾慎行吧？不对，应该是让顾慎行看到我，这样才能达到你报复的快感啊。顾慎行隔着屏幕看我身陷险境，却束手无策，我觉得这才是最狠的。”
张一磊抬起头看苏念，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大嫂……”
苏念冲他笑笑，“没事的，我相信你家大哥能承受得住。毕竟恩怨债啊这东西，早晚都得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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