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去了又来，情绪波动无法控制，言知乐用力将脸埋在自家四哥的怀里，抽噎起来。
一下一下像锤子敲在周玄英的心上，难受极了。
他仰脸深吸了口气，而后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一脸严肃，“周小六,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厉正则欺负你了？”
言知乐摇头。
“周小六，你要记住，你有五个哥哥，谁敢欺负你，分分钟教他做人！”
周玄英不相信言知乐，想当然地把她的摇头当成是她在维护厉正则不说真话，心里的火一下子蹿起来，“周小六，你要记住，你姓周！”
言知乐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四哥，他没有欺负我，他也不敢欺负我。”
“哼！”周玄英脸色不悦，都这种时候来维护厉正则那个混蛋，如果厉正则没欺负她，她会无缘无故失忆？
只是当着母亲和奶奶的面，不想让她们担心，懒得跟她去争执，但这笔账，早晚跟厉正则算！
言知乐抿抿嘴，故意朝他心口又扎了一刀，“四哥，我姓言，不姓周。”
周玄英, “……”
在周青阳扬起手要揍自己之前，言知乐“见好就收”，秒怂，“开个玩笑啦，我姓周，姓周，我叫周小六！”
周玄英气结，只能拿眼睛狠狠地瞪她。
言知乐咧着嘴冲他傻笑。
看来她是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把他气个半死，除了她，没人又这个本事。
周玄英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面色缓和，声调也柔和下来，“中午吃饭没？”
再生气，也不过是气她不争气维护厉正则不懂爱惜自己。
被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今终于长大，又岂会让她被别人欺负。
言知乐：“不太饿，就随便吃了点。”
一听她说随便吃了点，周玄英顿时又来气，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吃饭，厉正则那个混蛋，当初可是跟他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她的，就是这么照顾的吗？
“再瘦一阵风就能把你吹上天了！”
“主要是外面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言知乐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人家好久都没吃过四哥做的鱼了，好想吃。”
自从跟厉正则同居，一个月也不回家几趟，还想吃他做的鱼，吃空气吧！
周玄英不接话，扭头看向母亲言兮，“妈，您一夜没睡，去睡一会儿吧。”
言兮摇摇头，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尽管很疲惫，但她毫无睡意。
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连一件，让人身心俱疲，但神经却不敢放松丝毫。
“妈——”
周玄英还要再劝，言知乐拉拉他的手，示意他让自己去劝。
“妈妈。”言知乐走上前蹲到言兮跟前，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初春的室内，温度并不低，但母亲的手却冰冷刺骨，“您听四哥的，好好睡一觉好吗？求您了。”
女儿能回来，是这几天这一堆糟心事里唯一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言兮微微笑笑，抬手抚摸女儿的脸颊，“好，等困了妈妈就去睡。”
言知乐摇头，“您双眼通红，不能再熬了，现在就要去睡。”
言兮与女儿对视，她的坚持最终没能抵过女儿的坚持，她败下阵来，只能听从女儿的安排。
房间里还有一张床，原本是陪护床，但也比普通病房里的陪护床要宽大许多。
言知乐坐在床边，看着母亲闭上眼入睡后才站起身。
“奶奶。”
老太太泪眼婆娑地朝她伸出手，“来，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不过才两天没有见她，却仿佛相隔许久。
言知乐在老太太身边坐下，主动将手放在奶奶的手心里，奶奶的手暖暖的，驱走了她周身的冷意，让她顿时变得暖和起来。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太太摇摇头，慈爱地看着她，一只手抬起轻抚她的眉眼，声音温和缓慢，“不要跟奶奶说对不起，这并不是你的错，相反，该道歉的人应该是奶奶，自从你两个哥哥结婚后，奶奶将大多心思都放在了你两个嫂子身上，冷落了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在这里奶奶跟你道歉。”
“不，奶奶……”
“都是奶奶的错。”
老太太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惹得言知乐再次泪奔。
周玄英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们一老一小干什么呢？道个歉就道个歉怎么还哭上了？周小六，把你的眼泪擦干听到没有？老太太您也是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赶紧的，你们两个都把眼泪擦干净。”
桌上有洗好的水果，周玄英给老太太剥了根香蕉，给言知乐扔了个苹果，自己也抓起一个苹果，大咬一口，“啃点水果充饥吧。”
“你这不吃饭光吃苹果可不行。”老太太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被言知乐按住胳膊，“奶奶，您做什么去？”
“我去给他做点饭，你中午吃了没？”
“奶奶，这里是医院，做饭不方便，我中午吃过了，您吃了没？我去医院餐厅买点。”
老太太：“我吃过了，你别去跑了，老四你自己去买点吃的。”
“还是我去吧，四哥也累了，让他歇一会儿。”
不等老太太和周玄英再说话，言知乐拿着苹果就跑了。
到了外面，她一边走一边啃苹果，到楼下一颗苹果已经啃了一半，抬头看到不远处站在树下的男人，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走上前，“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等你一起回去，”厉正则握住她的手，把苹果送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挺甜的。”
“你都吃了吧，我正好不想吃了。”言知乐将啃剩下的苹果递给他，“我去餐厅给我四哥买点吃的，你陪我一起？”
“好。”
厉正则顺势牵住言知乐的手，“一会儿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你再吃点，中午都没吃多少。”
“好。”
餐厅在另一栋楼上，有段距离，两人边走边聊，厉正则给言知乐讲了她记忆错乱这段时间周家发生的事，包括她醒来后这段时间周家又发生的事。
“什么？你说于飞在离开医院前捅了我大哥一刀？那我大哥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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