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被拨开，楚暮殇似乎看到了希望。
苏小染缓缓站起身来，转身走近阴郁之人，柔声道：“小墨，放了他好不好？”
“……好。”
楚暮殇心里有些变化，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不过她没有责怪他，他心里是欣喜的。
“小染，就算皇兄应了你，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楚又轩连忙出口，想要力挽狂澜。
苏小染眉眼微微一暗，没有回头看他，仍是望着楚暮殇，“小墨，你还会再杀他吗？”
“不会。”他道。
“来，拉勾。”她俏皮的伸出了手指。
楚暮殇眸子微顿，亦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笑道。
她弯着眉眼，眸子里纯真得如未涉世的孩童。
楚暮殇望着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染……”楚又轩捂着心口的伤，任由鲜血浸湿五指，痛苦的呢喃。
不该是这样的，当年，她不应该像当年一样，与楚暮殇决裂吗？
难道是因为当年楚暮殇杀了她的家人，让她记恨太深，如今只是一个他，还不够挑起她心中怨恨。
他咬了咬牙，脱口道：“小染，其实我骗了你，我就是小九，你的父母并没有在南梁，他们早……”
话没说完，他突然噤了声，再没办法言语了。
他恼怒的瞪着那点穴之人，眸子里的恨意如此热烈。
楚暮殇冷冷道：“送宁宣王回汴阳。”
苏小染眸里含着怜惜，走近楚又轩，关心道：“回去吧！他答应我不会再动你了。”
她似是完全不曾听见他刚才的话，表情仍然温和，没有一丝不悦。
楚又轩使劲冲破着穴道，想要告诉她真相，她却没有等他，翩然转身与楚暮殇相携离开了他的视线。
心里如此不愤，为何？如此千辛万苦，不惜激怒楚暮殇，让他伤了自己，如今又告诉他他就是小九，她为何还会是这样？
没有恼怒，没有质问。
不对劲，一点也不对劲。
没等来解惑，暗卫们便将他从地上揪起，扔进了马车，疼痛强烈的厉害，让他忍不住咳了一声，心口上的血又渗了出来。
“小染，小染……”他心里苦的厉害。
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了，她到底不会跟他走了吗？
他又一次错失了她。
“哈哈……”他僵硬的扯着说不出话的嘴角，任由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消散，眸子里的怨恨却越发深沉。
他不会放弃。
被楚暮殇拥着坐在马上，熟悉的体温在鼻尖流转，苏小染恍然想到了曾经离宫的一幕，他在后面看着她，眼里面是深情和愧疚吗？
江山流转，万物俱寂，他的呼吸如此清晰。
她问：“小墨，其实刚才我看见了。”
“什么？”楚暮殇心里没由来的忐忑。
“我看见是楚又轩，是他自己将剑拽往心口的。”
“……”楚暮殇顿时身子一僵，面色诧异的看着她不见表情的侧脸。
“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便不会杀他，只是不杀并不代表不伤他，是不是？”
“是。”楚暮殇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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