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小染勾唇，“还想骗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走近他，面上的表情是极为不屑。
“你母妃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娶我？她是不是告诉你我问起灵芝一事？楚又轩，从头到尾，不是我在骗你，而是你自己太过自负，以为我还像当年一样，愚钝至极，任你从头到尾的利用。”
楚又轩终是依着床柱站直了身体，他颈项上又有血渗透出来，面色苍白中他微笑道：“小染，我摒退了所有人，为的就是不让人打扰我们，你只以为是母妃告诉我的，以为我只是起疑不会设防，
所以选择了在珠钗上下毒，好杀了我，只是你错了，我不是因为母妃才起疑，而是……这本春、宫、图！”
他拾起床榻上的图纸，扬给她看，原本温润的眸子有了几分不可窥探的黑沉。
眸光落在上面一瞬，苏小染瞳孔轻轻一缩，面色没有变丝毫。
“依你的性格的确会去青楼，只是经历如此大的变故，还能有那般心情，别人不会怀疑，我会，你故意拉着如颜醉酒，让我听见你的心声，你故意让我娶你，故意赶走楚暮殇，为的就是让我成婚之日放下警惕是不是？”
苏小染笑了，“宁宣王果真是好聪明，怨不得当年能够设计了楚暮殇，害他拿你无法，原来心思已经这般深沉了。”
“小染，当年的事不要在提了好不好，我会让人放了你外公，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看着她，眉眼是难得一见的认真，认真重来，却是万般讽刺。
他眼里依旧是浓烈到极端的深情，只是到底只能是自欺欺人的病态。
苏小染不想再多废话，手下珠钗渡了十分内力朝他心口刺了上去。
眼看着那珠钗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肉，眼看着嫣红的血珠染湿指缝，却徒然一个逆转，他重重握住她的手背，往外一带，染血的珠钗砰然而出，直射在了远处柱子上。
那珠钗一头的红玉珠子因为波动而抖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清脆好听。
而床榻上，苏小染已经被禁锢在了他身下。
从落败到逆转，看似漫长，不过眨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锁住身下的人，楚又轩道：“小染，忘了告诉你，其实当初狩猎，是我放走了钟鸣风，是我想要逼你对他死心，一切一切都是我。”
他的眸子似含了几分痛苦，这么多年的等待，一次一次的落空，已经足够让他一个完整的人分裂成无数个极端。
从前被送到南梁，他就恨极了这世界，他发誓必让害他之人挫骨扬灰，只是为何要遇见她，让他一颗枯死的心被甘雨灌溉，让他甘愿蛰伏，只为了空等那不算诺言的诺言。
他以为只要他灭了南梁，就可以如愿回到邑国，就可以如愿成为继承人，只是为何，为何她要嫁给别人？
他不甘，不愿，便对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含了恨，包括她的父母，所以，他故意联络楚暮殇，告诉他只有她的阿娘可以劝和，再不惜借刀杀人，只为了让她同他一样去恨，去报复，只是为何她要那样绝然的跳下凌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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