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壬回忆故事内容,从现在开始,村民们开始排斥寡妇,不许她去井口取水。
此事,正是一项古老民俗,‘吃绝户’。
村落里面,往往是一丁一户,一个成年青壮,带着老弱妇孺,便可以支撑一个家庭。
可以说,成年男子,便是一家顶梁柱。
但若是男子身亡,剩下孤儿寡母,势必守不住家业。
一家若是成了绝户,就像是病死的牛羊,无数豺狼前来分食,最终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寡妇家,正面临这种情况,剩下的女儿,显然难以继承家业。
于是,她家成了绝户,村子里面无数人虎视眈眈,要瓜分寡妇家的财产,包括她男人家的亲戚。
这片故事文笔极少,剪短凝练的文字,将寡妇遭受的绝望,描写得淋漓尽致。
到最后,井口涌出黑莲,将整座村庄埋葬,那一刻,读者顿时生出酣畅淋漓的感觉。
如今,王壬身处这个世界,才真切感受到,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关乎许多真实存在的生命,而不是简单的故事。
日子一天天过后,日头越发炎热,烧得地面龟裂。
田地里,庄稼蔫了,有气无力耷拉叶片,若无每天挑水灌溉,早就枯死了。
寡妇带着含着手指的女儿,想要去井口打谁,却被全村人抵制,说水源不够,不许她们这家外姓人分水。
“这是不给我们娘俩活路啊!”
寡妇绝望无比,望着见底的水缸,渴得眼珠暗淡的耕牛,还有田地里大片枯黄的庄稼,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痛哭。
突然,寡妇家大门打开,一道人影走进来。
“你不是村里人,想要干什么?”
闯进来的陌生人,正是王壬。
王壬摆摆手,“嫂子别害怕,我是你家男人的朋友,特地前来帮你。”
寡妇哭了,对他摆手,“你走吧!”
“我一个妇道人家,男人死了,拉扯孩子过活本就艰难。”
“村里的无赖说话难听,风言风语到处流传,”
“你是个男子,若是出手相助,我的名声就坏了。”
“到时候,村子里更容不下我。”
王壬深吸口气,知道她说的不假。
整个村子,不管男女老少,都在谋划着吃绝户,存心要逼死寡妇一家。
这个时候,不管寡妇做什么,都会被解读成‘不守妇道’!
王壬苦涩笑着,低声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但不这样做,我心难安!”
故事当中,寡妇母女死的悲惨,脱水而死,变成两具皮包骨头的骷髅。
她们死后,村庄里的村民,无一人悲痛,反而欢天喜地,瓜分了她们家的耕牛天地、房屋器具。
‘吃绝户’的行动,在一阵狂欢气氛中结束。
知道最后一刻,复仇的黑莲花,在无边黑水涌起,这个罪恶的村庄,才最终被埋葬。
王壬读到最后,胸中一股郁气,恨不得闯入书中,将那帮蛇蝎心肠的村民屠杀干净。
这次有了机会,王壬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了却遗憾。
王壬朝寡妇一拱手,“嫂子,今天就当我没来过!”
话已说完,王壬转身离开。
寡妇搂紧女儿,望着王壬背影,叹气摇头。
王壬离开寡妇家门,目光一扫,见到几个萎缩背影。
村中的破皮无赖,最喜欢晚上踢寡妇家的门,吓得寡妇和女儿晚上不敢睡觉。
几个破皮见王壬走出门,嬉笑这谈论起来。
“这家寡妇果然不安分,养了个这么年轻的汉子。”
“男人才死了多久,这就忍不住了!”
“哈哈,一块好田总不能荒废了!”
王壬听了这些话,终于知道,比刀子更恶毒的,正是这些风言风语。
想到寡妇寻思前,抱着女儿干瘪的尸体,内心该是何其绝望。
逼死她的,除了眼前这些破皮无赖,还有其他看似无辜的村民。
王壬深吸口气,走到几个破皮无赖面前。
“年轻的野汉子,你来干什么?”
一个无赖嬉皮笑脸,对着王壬无耻笑着。
王壬微微伸手,握住无赖的脑袋,用力一扭,咯嚓脖颈断开。
“杀人了!”
王壬望着四散逃走的无赖,“不错,今天正要杀人。”
“这书中世界,豺狼当道,黑白不分,不杀人,不足以澄清这片朗朗乾坤。”
嗖嗖几声,破皮无赖到底没逃走,被轻松取了性命。
王壬大踏步往前,冲到村长家中。
整个村庄,都是一族的百姓,村长也是族长。
‘吃绝户’的事情,若无村长点头,定然难以进行。
事实上,‘吃绝户’过程中,村长是带头者,时候分得最大的一块财富,可以说吃尽寡妇的血肉。
村长家中,村长的老妻,正在和他抱怨。
“光断她家的水,有什么用,丧门星活得好好的,你说过要分她们家的田地耕牛,该等到什么时候?”
村长吸了口旱烟,“妇人之见,断水才最管用,你瞧好,不出十天半月,寡妇肯定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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