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奸相伏法，迁怒韶华；天子弱冠，后宫之议
对于长泽，亲情很重要，民心更重要，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假如因此失了民心，他建立大宁又如何有宁？秦安宁给大宁带来的恐怕是永无宁日。
玉韶华想了想说：“孟和，你是大宁的廷尉，大宁是皇上的，但更是天下百姓的大宁。你要尊重皇上的旨意，更要为天下百姓主持公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不可违，邪不胜正，天不藏奸！”
孟和猛地一震，他有些羞愧地看着玉韶华，心下大定，恭敬地行礼退出：“臣明白了，谢宸王。”
玉韶华有一丝苦笑，还没有过门，便把婆婆得罪的死死的，但是她不后悔。
贞帝二年九月初四，一代奸相秦少杰伏法。
秦氏一门，人头落地。
百姓争相奔走相告，个个呼喊“皇上万岁，万万岁！”，呼喊孟和为“孟青天”。
同时，在皇宫永寿殿，江南忆听闻秦少杰被执行了剐刑，低垂了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而秦安宁在她的下首坐着，满脸的恐惧，不安地拧着身子。
数日来江南忆和秦安宁以及那个侍婢碧儿和侍卫南青仍没有适应光线，所以整个永寿殿窗户全部拿了厚厚的帘子遮挡着，大白天里面也暗绰绰的。
江南忆靠着凭几，不言不语。东方昱也坐在案子前，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江北站在他的身后，整个殿里静的可怕。
外面三声追魂炮后，百姓们震天的呼喊声被挡在殿外，对于长泽和江北这样的习武者，耳力自是非同凡响，尽管听得不太清晰，但是还是捕捉到那些呐喊声。
江南忆微微抬头叹息：“哀家知道，你为难……既如此，便罢了。”
昨天晚上她再次传唤孟和，当着长泽的面问他有无别的办法可以折衷？
孟和摇头：“老夫人恕罪，臣身为廷尉，务必公正。秦少杰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江南忆闭眼半天，沉声问：“可否以其他重犯……代替？”
孟和大惊，江南忆竟然提出狸猫换太子？这如何能行，他想起玉韶华的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不藏奸！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他绝对不能让步。
“恕臣不能答应！臣不盼名垂青史，却不想遗臭万年。”孟和坚决地拒绝。
“好的很！”江南忆咬牙，转头看着东方昱，“昱儿，这便是你的意思？你我母子十数年不见，哀家受尽苦楚，你在哪里？在你眼里，秦少杰罪大恶极，于哀家却是救命恩人。想你东方一族被赵南尽数屠尽，若非秦少杰，哀家如何能苟活于世，如何有你我相见之日？”
东方昱低头不语，母亲受难，他感同身受，如今母亲的恳求，他亦能理解……只是，秦少杰，真的不能留。
“哀家在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十多年，多亏秦少杰护佑，多亏了安宁陪伴，如今你即便不管哀家的死活，也要顾及这个弟弟吧，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江南忆指着瑟瑟发抖的秦安宁。
那孩子乌黑到没有任何眼白的眼睛转向东方昱，一片可怜，而转向孟和，则是无尽的狠厉。
长泽不语。
“呵呵，你以为哀家不知？是玉家那女子的意思吧？她倒狠，借你的手报她的家仇了。”江南忆到底是世家出身，数日便把玉韶华的和长泽的关系底细摸得清楚。
“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儿子的意思。”长泽立即接过话，挥手让孟和退下，“儿子觉得母亲应该冷静，儿子这些年九死一生，若非小七，大宁复国谈何容易？母亲怪罪儿子，儿子绝无怨言，但是此事绝不能牵涉小七。”
甩袖离开永寿殿。
江南忆便知事情无可商榷，气愤之下，只把永寿殿的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
贞帝二年九月初五日，贞帝下旨，封母妃江南忆为康仁太后，居永寿殿。下旨重修东方氏皇陵，追封先父东方踏月为仁安太上皇，尸骨移入皇陵。其他能够寻找到尸骨的皇族一一追封并移入皇陵。
次日，便是九月初六。
玉韶华已经和卫景行、柳春阳备好课，这一日便全体停工，参加长泽的冠礼。
天子弱冠，普天同庆，九月六日是个大日子。万人空巷，前去观看天子冠礼。
整个流程的庄重性自不必说，隆重程度也强于百姓们见过的任何一人。
当玉韶华手拿自己设计、天下玉苑最顶级的白玉簪子给长泽插在发间时，两人呼吸相闻，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个风华无限，智谋无双的女子，她与皇上那么相配，那么相爱，仿佛人世间除了彼此再无他物，紧密得再无一丝缝隙插入他们之间。
而对整个冠礼除了新奇和激动外，最大的问题，便是，天子弱冠，代表可以成亲了，那么谁家的女儿可以有幸与那天人之姿的少年天子同床共枕？
玉韶华自不必说，那是铁定的皇后人选，长眼睛没有傻掉的都知道。
但是除了皇后呢？皇贵妃？贵妃？婕妤？八子……
但是马上就有人说了：“皇上把后宫的殿宇都推倒了，只留下一座玉苑殿，分明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开讹传，不要说天子，便是民间，稍微有一点家底的人家，也都妻妾成群，天子独宠一人，痴人说梦。
是以，九月七日一早朝，便有言官开始进言，建议皇上立后、纳妃，谈古论今，阐述皇室子嗣的重要性。
玉韶华专心地准备次日的黑油脂讲座，但是朝堂的动静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
李嬷嬷看着玉韶华，心疼却也无奈，她虽然终身未嫁，却知晓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传说，是一种理想而已，现实中怎么可能？她虽然心疼玉韶华，却也不能强求皇上独宠她一人。
暗香却根深蒂固地接受后宫佳丽三千，独宠自己小小姐一人的思想，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即便是自己家有大儒之名的小姐越江吟也不是玉青松唯一的女人，玉簟秋就不是越江吟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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