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痛！”两眼已经慢慢无神的何霁月，轻轻说了一语。/p>
“不痛，不痛。止血就好了，止血就死不了了。”/p>
刀片扔在一边，烧焦的伤口，已然焦黑。/p>
徐杰目不转睛看着伤口。/p>
血，止住了。/p>
紧张不已的徐杰略微开心起来：“霁月，不流血了，里面也没有流血，血止住了，死不了的，死不了的。我带你去寻大夫，大夫能救你。”/p>
便说着，徐杰边把何霁月报了起来，迈步往汴京城奔去。/p>
何霁月，早已昏死过去，再也没有了一点回应。/p>
只有徐杰一遍一遍的呼唤：“霁月，霁月…………！”/p>
步履蹒跚的徐杰，奔出两三百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连忙又爬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何霁月，忽然仰天长啸：“贼老天，我要让这世界血债血偿，血债血偿！”/p>
终于，终于有人从对面而来。/p>
徐老八，云书桓！/p>
这场面是两人没有想到的，何霁月就这么躺在徐杰面前，躺在血泊之中。/p>
“杰儿……杰儿！！！”/p>
“八叔，霁月死了，霁月死了！！！”徐杰好似疯魔了一般，手在空中不断乱挥。/p>
徐老八连忙跪在地上，伸手去试探着何霁月的脉搏。/p>
“霁月死了！！！”徐杰怒嚎不止。/p>
徐老八忽然一把抱起何霁月，开口说道：“杰儿，何姑娘还没有死，八叔先走一步。”/p>
说完徐老八抱着何霁月一跃而去，直往汴京城内飞奔。/p>
徐杰愣在当场，看着飞奔而走的徐老八，双目圆瞪。/p>
云书桓看着这般的徐杰，问了一语：“少爷，仇敌在何处？”/p>
徐杰好似清醒了过来，转身一指：“摩天尊，摩天尊往那边去了。”/p>
“少爷，我去为何姑娘报仇！”说完，云书桓提着刀，已然远去。/p>
今日的徐杰，为人两世，第一次如此切肤绞心之痛。/p>
原来徐杰，也一直活在温室之中。徐杰，也还并未真正经历过如此现实的世界，那些什么拼斗杀人，好似男儿本色，却总难入心。/p>
踉踉跄跄的徐杰，慢慢往汴京而回。/p>
有一种戾气，在徐杰的心中，在徐杰的脑中，也在徐杰的目光之中。/p>
人，为何会变得心硬如铁？真正的心硬如铁？蔑视生命，蔑视一切？/p>
兴许只因为痛彻心扉。/p>
卫九来了，迟迟不见有人回来复命的卫九，也带人出西城而来。/p>
看得这般失魂落魄的徐杰，卫九还未来得及说话。/p>
徐杰目光看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卫九又把要说的话止住了。这般眼神的徐杰，卫九都惊了一惊，从未见过。/p>
徐杰一字一句：“传令，禁军入城，封锁所有城门城墙，搜索全城，各家各户，不得遗漏，但凡携带兵器者，全部入狱，反抗者，当场格杀！”/p>
卫九已然大惊，搜索全城是什么概念？/p>
一百多万人住的城池，家家户户都要搜索，但凡携带兵器的，全部入狱。这京城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牢狱来装？/p>
“太师……这个……”卫九支吾着，大概是觉得此事还需要再考虑一下。/p>
“怎么？”徐杰斜眼看着卫九，双目寒冷彻骨。/p>
“在下就这去办，这就去办。”卫九转身飞走，留得一众金殿卫之人不知如何是好。/p>
徐杰抬手往后指了指：“老六在后面不远，去救。”/p>
“多谢太师。”/p>
“谢过太师。”/p>
一众金殿卫越过徐杰，去寻卫六。/p>
徐杰慢慢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脚步也稳健快了许多，心中不断酝酿着，酝酿着许多事情。/p>
进城的徐杰，没有去寻何霁月在哪处医馆治伤，而是直奔尚书省衙门里去。血迹干枯之后，就附着在徐杰的手上，带着血的手拿起笔，奋笔疾书。/p>
抬头大字三个：灭摩令！/p>
令中的话语，每行都能见到“杀”字，传摩诃者杀，拜圣主者杀。这份命令，竟然还包含了江湖花红，告摩诃者，不仅可以在官府领赏，还能到江南血刀堂领赏。/p>
笔还未收，徐杰已然开口大喊：“来人，把此令誊抄，传檄天下。”/p>
此时的徐杰才起身，出门去寻徐老八。/p>
何霁月就这么躺在医馆的床上，金疮药不断往清洗过的伤口上涂抹，大夫也拿着针线在缝。/p>
徐杰就坐在跟前看着，一动不动。/p>
大夫还有话语：“幸得，幸得公子急中生智，把伤口烧焦了，如此止血，虽然有些不妥，但是情急这般，当真救了命。”/p>
徐杰只回了一语：“能活过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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