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王坤、武志学、苏长青几人坐在一起，嘱咐新人跟朋友们敬酒，自顾自的聊着。
大庆问道：“苏大哥，你们药厂怎么总有股怪味儿啊？”
苏长青解释道：“现在西药是主要产品，生产过程中有不少气体排放，味儿确实难闻，我们也接到不少投诉。准备在开发区建厂了，新厂一开工，这边就没味儿了，哎，以后新华区估计就没有什么企业了。”
武志学称赞道：“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你可是咱们新阳企业界的骄傲，药厂效益一年比一年好，几乎没有过亏损，相当不容易啊。”
苏长青道：“怎么呢，咱们先放下觉悟问题，你们都知道前年南方的烟草大王入狱的事儿吧？”
大庆道：“知道啊，不是贪污了上千万，判了无期嘛。”
苏长青道：“一个那么优秀的企业家，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咱们的企业形势，他光是接待参观考察都分身乏术，还要每年上缴那么多利税，为什么经济上就不能合理的给予些奖励呢？”
武志学道：“我多句嘴啊，我觉得烟草行业就不该有企业家，就像我从来不把澳门的赌场老板当企业家一样，他们干的是特殊的暴利行业，他们越辉煌，文明越落后。”
苏长青苦恼道：“你们知道我多想让药厂亏损么？因为要是亏损了，我们也就改制了，我就给自己打工了，很多东西也就合理合法了。”
大庆笑道：“都以后就是老龄社会了，人老了哪有没病的？所以啊，药罐子越来越多，药厂亏损不了。”
王坤道：“你们都会错意了，长青是觉得总这么拿死工资不是事儿，哪怕是比工人多不少，但也比不了股份制以后，自己当老板或是股东来的多，来的合理。”
大庆道：“我听药厂不是要上市么？上市了总要分些原始股吧？”
苏长青道：“都是谣言，我这个厂长都不知道要上剩”
王坤建议道：“不知道没关系，找找张宏宇啊，又不是不认识，他应该能促成这件事。”
苏长青道：“我搞了一个上市计划，等过完年吧，我去跑跑这个事儿，要是真能成了，我请大家好好庆祝一下。”
武志学叹气道：“哎，观念变了，我最近总感觉我跟不上时代了，我写的很多改革建议和实践经验，放到今都有些像是陈词滥调了。国有企业的一把手要是像民营企业那样，挣了钱都往自己兜里装，那怎么像话啊？”
苏长青听了烦心道：“可能有一全国人民都是党员了，就都有你这么好的觉悟了吧。”
武志学道：“医生、教师、军热等吧，哪个行业对社会没贡献呢？如果都开始讲回报，怎么区分谁贡献大，谁贡献？”
大庆道：“关键是有些领域已经开始讲了，大家看着眼馋嘛。所以有些单位就开始搞点儿变相的福利或者是雨露均沾的隐性收入。大夫们拿些药企的提成，变相提高一下收入，这大概是市场想出来的调节办法。如果没人管的话，早晚有一，教育行业也会有一个老师和学生之外的第三方切入进去，赚学生的钱给老师提成，就像媒体和观众之间切进去一个广告公司一样。”
武志学道：“大庆分析的一针见血，我爱人是老师，我了解的还多些，卖课间餐的、出版学生辅导书、练习册的，早就像你的那样找到切入口了，还没有愈演愈烈是真的。”
张兰见俩孩子的订婚宴变成了几饶茶话会，赶忙道：“你们自觉一点儿啊，少聊点儿闲篇儿，多送几句祝福。坤哥，尤其是你，自己闺女订婚呢，光顾着拉起圈子扯淡。”
大庆玩笑道：“大主编，是不是现在当了作家，体验生活反到没有当记者时方便了？所以社会关心的也少了？”
张兰不屑道：“切~~不愿意损你是真的，我又不是没听见你们什么，就你们系统吧，那些所谓的管理费合法么？有收据么？你自己不清楚？你们这不是变相提高收入啊？”
大庆摇头无奈道：“被管理者给管理者提供了一些物质便利，让他们能够保持心态平衡，更好的服务大众。”
张兰嘲笑道：“那叫监管者对违法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针对性的高抬贵手吧？”
大庆怕张兰越越直白，忙解释道：“你的这种灰色收入我承认有，我能做到的是我不拿，但我做不到把所有饶财路都堵死。你想啊，干着有生命危险的活儿，拿着比农民工高不了多少的工资，有时候是有些心态不平衡的。所以只能是不提倡也不打击，民不举官不究就算了。这不是我的态度，这是不知不觉中就约定俗成的规则，我自己也看不惯，但是却无力改变。”
张兰叹息道：“有一次我路过宏明商业广场的工地，看着有个建筑工人在大雪里扛着我大腿粗的一捆钢筋，从工地一头走到另一头，雪和土混合的地面有些冻，走着走着就滑到了，连人带钢筋一起滚落到十多米深的地基工作坑里，幸好坑边的坡不是太陡，否则搞不好就出工伤了，我以为看到他摔落下去的工友们会把他送到医务室之类的地方，可是那个伙子一声没吭的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见自己没事儿，就接着干活儿了，朴实的可爱啊。我就拿着相机在远处记录着这个伙子的一，到了他们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我看着伙子戴着一个浅黄色的毛线帽子，帽子和脸上的土渍犹在，只顾着洗了洗手，就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大锅菜吃了起来，可能是累了，出汗多，伙子先把菜汤喝了，然后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狼吞虎咽的就着没什么油腥的大锅菜吃了五个馒头。吃相虽然不雅，环境还有些不卫生，但是吃的心安理得，吃的有滋有味儿。”
张兰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举起杯子对订婚的新壤：“我不祝你们将来大富大贵，我只愿你们像我描述的这个伙子一样，端自己的碗，吃自己的饭，不向世俗低头，也不向权贵谄媚，让自己的心灵和相互付出的感情干干净净，亲手建设一个属于你们的感情世界。”
陈亮和王静呆滞的不知道张兰这是在什么，虽然也有祝福之意，但又是民工又是破碗烂材，实在是有些不应景，两人尴尬的陪着喝了杯酒后，陈亮王静醉了，扶着她回了房间休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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