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毓嬅闻言，微一点头：
“凝香的眼光，本宫自是信得过的。咱们英国公府出来的人，自也都是极好的。荔香，是吧，抬起头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诺。”
闻言，荔香恭声应诺，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和一双透露着聪慧与伶俐的大眼睛，她只是略微的抬了下头，估摸着主子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样貌后，便很是知礼的垂下头去，俯身叩拜道：
“奴婢荔香，参加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
“嗯。”
将荔香的些微表情与所有小动作，尽数瞧在眼中，顾毓嬅禁不住暗自点头：
凝香果然慧眼识人。观其行止，眼前这个叫做荔香的丫头，确是个好的。
思及此，顾毓嬅不由略略勾唇，冲着下首处，俯身恭恭敬敬叩拜的荔香柔声道：
“荔香，你且起身吧。咱们主仆私底下，可不拘这么许多。”
“诺。谢皇后娘娘垂爱。”
荔香恭声应诺，缓缓起身，恭恭敬敬的在凝香身后不远处侍立。
顾毓嬅看在眼里，又不免暗自点头。遂扬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招手示意荔香上前，褪下腕上的一只羊脂玉镯递于她：
“今儿个咱们主仆初次见面，仓促之间，本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本宫常戴的一件首饰，本宫就将它送于你，权当是见面礼了。”
荔香闻言一时有些慌乱，连连摆手道：
“娘娘赐下如此贵重之物，婢子怎生敢受？奴婢惶恐！奴婢惶恐啊。”
说着，竟又诚惶诚恐的俯身欲拜。
见状，顾毓嬅忙轻扶了荔香一把，嗔怪道：
“叫你拿着，你便只管收下。你这丫头也未免太拘泥了些。这可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荔香闻言，惊疑不定的瞥了顾毓嬅一眼，又转头瞥向了凝香，后者见状笑道：
“我说荔香，娘娘既叫你收着，你只管收着便是。你才到近前来服侍娘娘，自是不太清楚。咱们娘娘，可是最最体贴我们这些奴婢下人的好主子。”
听凝香这么说，又回眸瞅了一眼端坐在上的顾毓嬅，见这位雍容高贵的皇后娘娘，正对她盈盈一笑，笑得一脸温婉和煦，荔香这才大大方方的上前去，恭敬的以双手接过玉镯，俯身叩谢道：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日后必当好好当差，恪守本分，为主子尽忠。”
“嗯。”
见荔香收下那只羊脂玉镯，顾毓嬅遂颔首微笑道：
“你且起身，到本宫身旁侍候吧。”
“诺。”
荔香闻言恭顺起身，双手捧着顾毓嬅赏赐的羊脂玉镯，来到毓嬅身侧，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将玉镯包好，放入自己怀中，这才继续恭敬垂首侍立于顾毓嬅身旁。
将荔香的一系列行止，尽数瞧在眼中，顾毓嬅不由眸光轻闪，一抹笑意，自眼底划过：
黄金有价玉无价。
那只羊脂玉镯，自是珍贵无比。
不过，若是能够用它，换来一名忠心的手下，顾毓嬅觉得，这还是很划算的。
而很显然，眼下，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过……
新的手下固然需要笼络，身边忠心耿耿的老手下的情绪，也不能不顾及不是？
“凝香，你去将那边案上的那个，绘有牡丹图样的漆器盒子，拿过来。”
顾毓嬅忽而转目对凝香吩咐道。
“诺。”
凝香一如既往的恭敬应声而去，不过一会儿，便带回了那个漆器盒子，双手捧着递与顾毓嬅：
“娘娘，您要的盒子。”
“凝香，你自己打开这盒子瞧瞧。”
顾毓嬅并没有去接那个漆器盒子，而是冲着凝香微微一笑道。
“……诺。”
凝香虽有些奇怪自家娘娘此举为何，却依旧乖巧应诺，缓缓将手中的那只漆器盒子的盖子打开。
“哇——”
当盒盖被揭开的那一瞬，凝香禁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而后，便是满目惊艳的怔怔望向盒内，险些挪不开眼去。
原来，那只漆器盒内，装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红珊瑚簪，那簪子竟是由一整只体型硕大、体貌完好的珊瑚枝，稍加雕琢而成。通体火红亮泽，鲜亮之中，又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引用一句现代词汇，那便是，低调的奢华。
炫目耀眼，却不显俗艳。真真是珊瑚饰物中，难得的精品。
“凝香。你觉得此簪如何？”
瞧见凝香那小模样儿，顾毓嬅不由轻笑，明知故问道。
凝香闻言，忙收敛心神，坦诚回道：
“回娘娘的话，此簪无论是从色泽，还是品貌上看，都是极好的。奴婢今日有幸得见此等珍品，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看来凝香很喜欢呢。
果然如记忆里的一般，凝香就喜欢这类比较原生态、天然去雕饰的饰物，思及此，顾毓嬅微笑道：
“呵呵，看来凝香是极喜爱此簪了？既如此，本宫就把这簪赠于你吧。”
“啊？”
凝香被顾毓嬅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懵，须臾，待她反应过来，见顾毓嬅正笑望着自己，忙急急俯身道：
“娘娘，这……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万不敢受啊。”
见凝香如此，顾毓嬅却是笑道：
“你道本宫为何会特意收藏此物？你自小同本宫一起长大，你喜欢什么，本宫能不知道？我第一眼瞧见这只簪子时，就知道凝香你一定会喜欢它，遂才特意将其珍藏，想着哪一天能够将它赠于你。”
凝香闻言心下感动异常，不禁有些动容的抬眸望着毓嬅，嘴中禁不住喃喃：
“娘娘……”
原来娘娘竟是如此看重她么？
连她的些许小喜好，娘娘竟也这般放在心上。还特意珍藏下，她有可能会喜欢的物件儿，就为了送于她？
而且，重点是，娘娘说的是想要将簪送给自己，而不是赏赐给自己。
娘娘她是完全没有将她一个奴婢，看做外人啊。
这样的主子，真是贴心又亲切。
思及此，凝香只觉得心头一暖，禁不住勾唇一笑。
这样的好主子，自己要上哪儿去找？
为了这样的娘娘、这样的主子，她凝香愿一生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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