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凡起了个一大早。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虽然林凡觉得离不离开北剑山门都一样，毕竟有了系统之后，自己应该也能够独立生存下去。
但问题出就出在他这个曾经亲传弟子的这个身份上。
像亲传弟子这种身份的人，要想离开师门的话，那就要自废功法，并发誓永不再练。
可是废功法会导致一个人的等级滑落，并且有可能影响到这个人的天赋。
若不废除从门派内学到的功法的话，这个人就会被当成叛徒，遭到整个北剑山门的追杀。
这一点林凡能理解，毕竟像亲传弟子这样地位的人，必然会接触到门派的一些不二秘传。
所以这一战林凡是输不起的。
因为他不想再重新来过，万一这系统又给自己布置什么抽风的任务，那自己估计心态就得崩了。
说到底，林凡的上辈子也是个普通人，即使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天才的身上，即使自己有一个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很bug的系统。
但他的心态此刻依然是一个普通人的心态。
他的意志并不怎么坚定，他的慎言慎行又可以看做是他只是有些怕事而已。
其实每个人初来乍到都差不多，林凡的表现已经相对算是挺好的了。
但这并不足够。
没有足够的风雨，林凡是不可能成长起来的。
于是，在林凡心神绷紧的情况下，林凡就去了今日要进行等级测试的地方。
。。。
“掌门？！”
顾城北有些惊讶地对着上方的一道人影行礼。
此时，顾城北所处的地方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这里占地面积巨大，而在地面上铺设着厚厚的黄砖，黄砖之上，又建造着许许多多的擂台，这些擂台十分宽大，每一个都有五十米之长，其上又有阵法加持，可谓坚固无比。
这里乃是北剑山门的练武场，北剑山门中弟子之间的切磋，三大考中的部分等级考试和战力考试会在这里进行。
远处有一座高楼，周身染红，左右各建有楼墙，皆为红色。
此处是了望台，乃是北剑山门考试时，一些大人物莅临此处来察看弟子演习的地方。
此时的顾城北和掌门就在这里。
掌门此时披着一袭黑袍，看不清其面目，削瘦的身形站在那里，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压迫，其气息之收敛，若不是刻意察看，甚至有些等级过低的人都会将其直接忽视了。
但顾城北可知道，掌门乃是七十九级之人，距离那个境界，也就一步之遥了。
掌门摆了摆手，示意顾城北不要张扬此事，只是开口道：“看看我的一位徒儿，送他最后一程。”
掌门说话，犹如老旧的机器摩擦的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不过顾城北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这是因为掌门早年间与人比武，被人用剑刺穿过喉咙，虽然命想方设法保住了，但声音也就变成这样子了。
七十九的修为，放眼整个北境大陆，能到七十五级修为以上的人，四根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一，二，三，四，一共就四位。
五大门派中其中四个门派的掌门。
也就祖安派的掌门修为最低，只有七十四级。
可能是因为需要常年保护家人，在升级上下的功夫不够多的缘故吧。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掌门所说的弟子，顾城北怎么可能不明白是谁。
顾城北也叹了口气：“禀告掌门，林师弟一个月前曾与我见过一面，那时的他等级仍是一级，所以我估计他这次的考试……”
“所以我说来送送他，”掌门直接打断了顾城北的话，“而且我也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会要上着擂台的。”
掌门的话语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
如果说顾城北是喜欢在轻松愉悦的环境下将利剑掏出来的话，那么掌门这种性格的人，则从头到尾都是犹如寒芒一般的感觉。
但顾城北知道，很多年以前的掌门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后……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是向着掌门一抱拳作揖，自己的身形也就退下去了。
在离开了望台时，顾城北还是回头再看了一眼掌门。
掌门仍然是负手而立的动作，目光似乎在看向远方。
顺着楼角向天空望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竟也瞧不见什么。
掌门的身边摆放着一排木椅，只是椅子上并没有再坐他人，空落落的，显得其身形愈发地消瘦，偶有轻风拂过，吹起了些许灰尘，也吹得掌门的衣角微微飘扬。
顾城北觉得自己想说话，但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楼下的比武场内，已经站着不少的人了。
这些都是今年自知等级石测试无望，前来参加比武的外门弟子。
当然也有些自知比武也无法通过，就连口信都没留，就自己灰溜溜下山的弟子。
这也不在少数，像今年，一走就直接走了五十多人。
但依然还有三百人。
为什么说此次比武残酷呢？
因为这次比武是一天之内就会全部完成的。
北剑山门共有擂台二十座，但有三百人，若是想一天之内全部比完的话，那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受伤了？
那也得上。
快死了？
那你就投降下山吧。
以武为尊的世界，并不只有剑斩苍穹的快意，更多的，其实是这种残酷无比的现实。
要么争，要么就窝窝囊囊一辈子。
林凡在没有通过等级石的测试后，也是来到了这里。
他才十级，肯定没办法通过等级石的测试。
来到这里后，剩下的一段时间便是耐心等待的时间。
比武是在巳时准时开始的，也就是早上九点，现在也才刚过辰时。
这里的每个人都看起来十分紧张，来了以后也都沉默不语，纷纷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凡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后，忽然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因为在一片黑乎乎的人头之中，林凡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头型。
一个黄里透着灰，灰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黄的头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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