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行止轻笑几声，放下杯盏，“陈先生应该会很喜欢闵小姐的。”
“我记得他，也很喜欢收集扇子呢。”楚衿满意地看着被银色丝线吊着的华美女子，忽然有些恍然地出声。
“如果再送上一把扇子，他一定会更开心的。”眼里闪烁着欢快的光，少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笑得好看又明媚。
“扇子的材料也有讲究，就看您舍不舍得了。”傅行止轻抿一口茶。
“姐姐的皮肤确实不错，光滑也白皙。骨架看起来很纤细精致。”楚衿眉眼弯弯，意有所指，“不过行止说对了，我确实舍不得。姐姐那么美。艺术品怎么能被破坏美感呢。”
傅行止轻笑几声，不再言语。
“等到有了更好的材料，再送给陈先生，也不迟。”楚衿好像在安慰傅行止，又似在安慰自己，语调里带着奇异的叹息，“现在的材料，算不上顶级呢。”
*
关了视频，夜又恢复了寂静。
夏夜里，总有几声蝉鸣，窗外像是泼了翡翠一样的层层绿意，也蒙上了黑影。
黑夜……她其实，很不喜欢黑夜呢。
楚衿靠着枕头，蹙着眉，凝望着窗外，素来柔和明姝的眸里，和那绿意一样，被罩上黑色透明的雾气。
她的眸子不是深沉的纯黑，是琥珀色的，更显得温柔。而在夜里，黑色雾气蔓延的时候，又添了几分神秘。
楚衿轻轻地抚上自己的眸子，她甚至不曾闭上眼，任由冰冷的指尖触碰上琥珀色的眸。
那里大火烧过的灼热感，正在蔓延。
热浪一波一波地从身体的最深处席卷而来，骨架不停的进行着单调的过程。
熔化，凝固……熔化，凝固……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被拆卸后重组……楚衿十指蜷曲着，又缓缓地舒展开。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划过姝丽的脸庞，混合着琥珀眸的泪水一同滑下。
眼底恐怖的灼热让楚衿几乎无法睁开眼，她手指紧紧地握住另一支隔壁，光滑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其中。
血液立刻渗了出来，几乎形成了一股流水，源源不断地淌着。
真热。
手臂上的痛苦刺激着楚衿睁大了眸子。
她微微喘息着，却还是让意识保持清醒。
比万城华府的那一夜，还要热呢。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天的尽头有金色挣扎着，仿佛一翻身，就能光芒万丈。
楚衿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还想再来一次么？】
冰冷的机械音从意识海中传来。
眉目间被染上一丝疲惫，但楚衿嘴角依旧带着笑。
“再来一次，又如何呢。”
声线柔软着，她叹息道。
“不是还没死么。”
【再这样胡来，你要是撑不住了，迟早会死。】
“怎么会撑不住。”楚衿笑，“要是在哪次惩罚里，我实在撑不住了，你可得替我收尸呢。”
烈火焚烧，粉身碎骨。
那是无间地狱才会有的刑罚。
从重生开始，只要楚衿恣意地做了和前世一样残戾的事，就会再承受一次焚烧之痛。
如果意识撑不住了，开始休眠，那等待她的，就不仅仅是身体崩溃。
楚衿绕着发丝，无所谓地勾起唇角。
从地狱的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的人，能再活一次，本就是莫大的幸运。
把前世她犯下的愚蠢痕迹洗清，即使堕入十八层地狱，被拔舌，顶上刀山，下了火海，永世不得超生，她也觉得值了。
－－－－－－题外话－－－－－－
莫名心疼楚衿。
心疼三秒，我的良心依旧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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