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会这么问，这让裴馨宁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些答案。
让白雪出事的那个原因或许跟这个鬼没关系，但是白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在态度上跟前一天有这么大的差别。
听了裴馨宁的问话，白雪下意识地看向了段珩的方向。在见到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之后才忽然想到，既然昨天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四叔，那么段学长应该也知道这类事的存在才对。
裴馨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抿了抿唇，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说出来你也别笑话我。昨天虽然我嘴上说不信，但是回去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紧张。总觉得自己也有些变得疑神疑鬼了，晚上又做了噩梦，所以没有睡好。今天早上醒来因为困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早上去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路上注意力不集中，没有注意到靠近的车子，就发生了车祸。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地低沉了下来。
裴馨宁和段珩对视了一眼，也明白接下来就是关键的地方了。
“眼看我就要被车撞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也因为这样我虽然被车蹭到了，却伤得并不严重。问题在于，当时我的前后根本就没有人！”
“你很确定有人推了你？”裴馨宁心里暗道，会有执念便说明羁绊很深，那么，为什么分手呢？
“嗯，我很确定。因为当时明明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最近的人距离我也有十米以上。这几天晚上，我总是会梦见我的前男友发生了各种意外，我觉得可能会出事，所以心里一直想着再给他打个电话。因为想着梦里意外的状况，所以我其实是注意到周围的人了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从拐角冲出来一辆车。”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仅是因为有双手推了她，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手的冰凉，就像是冰块一样。
“你能看到那些，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就算我身边有鬼跟着，我也能察觉到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因为它还帮了我。但是，我真的怕这些。”白雪并不避讳自己对鬼的害怕，即使在前一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存在。
当人认定的一种世界观被打破，对于未知的恐惧就会从心底涌上来。
裴馨宁透过段珩的阻挡瞄了站在角落里的那个鬼一眼，那个鬼是想保护她的吧。
变得更加透明或许也是因为推的那一下损耗了不少能量。
“你说你梦到你男朋友出了意外？是什么意外？”
人对于某种事物有时会出现一种模糊的预知的直觉，人们通常将之称之为“第六感”。
“好像……每次都不一样，醒来以后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不好的事情。”
“那你们这几天联系过吗？”
白雪听到这里，聪明的她已经大致意识到裴馨宁的意思，肯定地说了一句：“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我给他发的信息他还是会回复的。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她的最后一句声音加大了些，不知道是想要说服对方，还是说服自己。
似乎觉察出了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扯出了一个笑脸：“他前两天还给我发了一段视频，显示着那家伙在国外是多么的逍遥快活。”
裴馨宁沉默了几秒钟：“他在什么地方？”
“我说了不会是他！”她重复了一句，将脸别了过去。“你想向我证实什么？说他死了吗？他那么大的一个祸害，祸害了我还要去祸害别人的，不是说什么祸害遗千年的吗？我不知道是谁帮了我，但是虽然它是鬼我依然感激它，但是我不相信会是他，所以，不可能会是他！”
她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重复着那一句“不会是他”，鼻头微红，似乎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段珩听着她们的对话，微微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将它交给了站在身旁的裴馨宁。
裴馨宁看到他手机上的图片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机递给了坐在病床上倔强地看着她的白雪。
白雪接了过去，虽然疑惑，却依旧没有服软的意思。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和不肯落在手机上的目光都表明了此时她的心中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在学校的一段监控里面发现了这个。昨天回去之后为了查清楚为什么会有鬼跟着你所以多留意了一下。”虽然段珩这话说得很模糊，但是所摆了就是主动调查了一番。
原本是段文殊的要求，因为他想让白雪相信自己就需要有一些证明自己的证据。而让一个不相信鬼的人相信自己被鬼跟着，除了能让她看到之外，还可以弄清楚跟着她的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跟着她。
留有执念便意味着生前应该是认识的人，让她看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那是谁。
这就是段文殊希望段珩查找学校监控的重要原因。
听了段珩的话，白雪将视线转到了手机上。在看到图片的那一瞬间，甚至没来得及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图片上，白雪背着书包出了宿舍楼，而她的身后，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角跟在她的身后，经过摄像头的时候抬头看了摄像头一眼，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让熟悉他的白雪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她刚刚分手的男朋友：李伟清！
真的是他！
那个拉着她衣袖的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绝对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他总是喜欢在做错了事或者想要吸引她注意力到时候拉她的衣袖，在后面跟着她不肯离开，就像个小孩子，直到她消气为止。
“好啦，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嘛……”
每一次他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这个跟在他身后明显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他却依然做着这个动作，这是让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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